“你看,你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惹得阿洵以为你生了什么病,这不,才听闻那神医路过常渊县,便急着将人请了回来。”
“娘,您都不知道那神医有多难请,”顾允海一脸苦相道,“我晌午正睡着呢,就被阿洵急忙忙拉到神医的住处。”
“那神医脾气坏得很,起初根本不肯同意,还将我给的银票直接丢了出来,让我和阿洵吃了闭门羹。”
顾允海叹息:“阿洵也是倔,见神医不答应,他便跪在门前恳求,我怎么拉都不肯起身,后来足足跪了两个多时辰,那神医才终于给我们开门。”
“大哥!”顾洵在旁边扯了扯兄长,示意他不要多嘴。
“真的没事,”对上温妤担忧的目光,顾洵连忙摇头,“我早知道那神医脾气古怪,提前有做过准备的,而且才两个时辰,我幼时淘气经常被先生罚跪,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顾洵笑容腼腆:“况且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神医最后愿意来县衙,还是因为听闻娘平日乐善好施的缘故,否则我跪破天去,他也不肯过来的。”
温妤伸手拉住他,眼圈已经有些泛红。
“对对,还有我的功劳呢,”顾允海咬着果子贫嘴道,“虽然我嫌膝盖痛没跪多久,但也是正经跪了的,娘可一定要记着。”
温妤没好气剜了他一眼。
顾知县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好了,神医也说了叫你放宽心,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灯烛摇曳,温妤的神色逐渐柔和,虽然心底还有些迟疑,但在顾知县的注视下,最终还是轻轻颔首。
花厅不远处,阮祺站在黑暗里,安静望着面前那一团光亮,许久都没有做声。
隔着花厅是县衙的小花园,隐隐有香风送来,带着此起彼伏的蛙鸣。
清珞垂眸打量阮祺,原本以为他会露出伤心神色,却没想他只是笑了笑,眼里满是轻松。
“这般瞧我做什么?”阮祺仰头问。
“看你会不会哭。”清珞诚实回道。
阮祺气得捶了他一记,愤愤道:“还想看我哭,有你这么做郎君的吗。”
他回首望向花厅,里面的人已经相携着离开,路上说说笑笑,留下的丫鬟很快将四角的灯盏熄灭。
“没什么可哭的,”阮祺嗓音很轻,“看着他们一切都好,我也能够安心了。”
正如顾知县方才所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最要紧的,永远是眼前的家人。
“天色不早了,”阮祺笑着拉了拉身旁的郎君,“……我们回家吧。”
粥铺再过几日便要开业,不只大伯和伯母,就连阮祺也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最后还是梅秀舟看不过,说自己刚好在县里开了几家酒楼,不如送一家给他试试看,等亲自开过了,就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困难。
阮祺:“……”
送一家可还行。
虽然没有收下酒楼,但想着能去取取经也好,第二日阮祺还是和清珞一同去了梅秀舟安排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