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罪过,不应该‘一刀两断’就过去了,应该把他带回朝廷,明正典刑,让其他的人都知道,在军中怀有异心,与本将军作对,是什么下场。”
“……”
“只是,当时杀得兴起,忘了……”
王珙的脸色苍白,两条腿都有些发抖,正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宇文晔又回过头来看向他,说道;“监军的意思,是要催促我赶紧进城?”
王珙急忙摆手笑道:“不,不,在下怎敢催促将军?”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朝廷的将军,而是一个满手血腥,甚至可能随时兴起杀人的煞神,王珙满身冷汗,哆哆嗦嗦的就要往回走,而宇文晔却很温和的说道:“其实,王大人也不必催促,只要等到——”
他的话没说完,自己倒是顿了一下。
而王珙也是一愣——
等?他要等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众人都回头往去,只见一队人马迅速从后面飞奔上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宇文晔自己的贴身亲随穆先。
他带着的一队人马是宇文晔自己的亲兵,一开始就跟着他们一道出城,与朝廷的人马合并一路行军,可是,众人却发现,就在几天前,他们消失不见了。
但他们不属于朝廷的编制,监军和裨将都不好多问,只是没想到,此刻,他们又出现了。
军中将士都纷纷给他们让开一条路,穆先带着人很快便到了宇文晔的身边,一下马,立刻对着宇文晔道:“大将军。”
宇文晔道:“东西,都拿齐了吗?”
穆先伸手朝着身后一指:“酒,肉,还有御冬寒衣,都已经准备妥当。”
宇文晔点了点头:“很好。”
王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跟几架马车,上面堆满了酒肉和御冬的寒衣,甚至连他们的马匹后面,也装了不少这样的货物。不由得惊讶道:“大将军,这是——”
宇文晔淡淡笑道:“王大人见笑了,这守卫兴洛仓的人,是上一次追随本将军攻打兴洛仓的人马,他们浴血奋战,也吃了不少苦头,而且,粮仓打下来之后,他们就一直驻守在此地,也未得封赏,所以这一次来这里,本将军决定私下犒赏他们一番,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本将军自己出的钱,与朝廷无关。”
“啊,这——”
王珙笑道:“原来如此,大将军果然是体恤下情。真不愧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啊。”
“不敢。”
宇文晔谦逊的一颔首,然后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
于是,他立刻下令让众军往兴洛仓城出发。而仓城中的士兵也已经得到消息,辅国大将军前来,立刻派人迎了出来,一看他竟然还为这些人带来了犒劳的酒肉和过冬棉衣,顿时感激不已,除了镇守各个关卡的人,其余士兵几乎全都出来相迎。
其中驻军参将晏不坏见到宇文晔,两眼微微发红,轻声道:“想不到,大将军还记得我们。”
宇文晔笑道:“这座仓城是你们拿命拼下来的,本将军领了功,不能不记得你们。”
晏不坏道:“可我们听说——大将军此战,无功啊。”
宇文晔微微挑眉:“伱们,怎么知道?”
晏不坏道:“大将军说了,这座仓城是我们拿命拼下来的,我们自然也是要关注这桩战事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因为杀了一个不懂将兵之事,把兄弟们推着去送死的太监,大将军此战的心血,竟然无功!”
“……”
“我等,一直为大将军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