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有些诧异,蹙眉喃喃自语道:“那他明天还要宴请我们和齐王,难道要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宴请吗?”
虽然如何请客是别人的事,况且宇文愆的宴席,她和宇文晔过去也不可能真的为了吃喝,怕是要比上阵打一仗都更费心力,而一想到那诡异的场景,就觉得心里不安。
可是,到了傍晚宇文晔回来,商如意一问,还真是如此。
商如意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在她费力思索的时候,突然眼前黑影一晃,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触感按在她的眉心,轻轻的揉了揉,抬头就对上了宇文晔深邃的眼瞳,只见他微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道:“事情还没到眼前,你就这么烦恼了?”
“……”
“我不是还在吗?”
商如意倒也如他所愿舒展开了眉头,可心头的阴郁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散开的,而且这一次,她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祥的预感。
沉默片刻,她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自从神武郡公死后,太子的行事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提起这个,宇文晔的眼中也闪过了一道精光。
他沉默了一下,道:“若你心中实在不安,就不去。天大的规矩,天大的道理,也不能逼着一个‘身体不适’的孕妇出门的。”
商如意嗔了他一眼:“我哪里身体不适了,你少咒我!”
宇文晔也瞪了她一眼,笑道:“死脑筋!”
两个人对了几句嘴,便没再多说,等到夜幕降临,跟之前一样早早的上了床,宇文晔怀抱着这个难得比自己还更温热得几乎有些发烫的身子,阖目便睡,只有商如意,伸手抚着自己圆滚滚的,明显感觉到阵阵胎动的肚子,许久都难以入眠。
俗话说,言则有灵,第二天商如意就真的感到不适了。
先是起床的时候,她虽然怀孕之后也比平时贪睡,但还算节制,可这一天却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宇文晔练完了剑,又回来洗漱完毕了,尚食局连早饭都送来了,可商如意还是睡在床上一动不动。宇文晔走过来坐到床边,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才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如意,如意,该起来了。”
“……嗯?”
商如意皱着眉头,像是在挣扎似得,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那双原本明亮澄清的眼睛不甚清明,眼角微微有些发红,抬头看向宇文晔的时候更是眼波朦胧,宇文晔被她看得呼吸都紧了一下,立刻将手从她的肩上挪开。
商如意呼吸绵长,开口时声音竟也软绵绵的:“你,干什么?”
“……”
宇文晔的呼吸又是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还睡?都这么晚了。”
“嗯?”
商如意还有些懵懂,抬起头来看了看窗户,这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立刻便要弹起身来,可刚一动弹,立刻又感觉到四肢发软,软绵绵的跌了回去,幸好宇文晔一伸手扶着她,皱眉道:“还没起床你折腾什么?”
“我没……”
商如意反手拉着他的手臂,费了点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坐直了身子。
这一起身,更感觉到身体酥软,四肢无力,脸上还飞着一抹霞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软绵绵的,仿佛一汪暖水,随时都要化开似得。
宇文晔握着她的胳膊,轻声道:“你怎么了?”
商如意摇摇头,没说话。
因为之前送来的热水已经凉了一些,所以长菀又换了一盆热水,重新送了青盐过来给她洗漱,此刻走进内殿看到商如意勉强起身,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样子,她忙过来扶住了商如意,一摸她的手背,立刻担心的说道:“王妃是不是发烧了?”
宇文晔闻言,也伸手去摸商如意的额头。
不过,孕妇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高一些,所以商如意自从怀孕以来身上一直都汗津津的,这个时候摸着她的肌肤,似乎也并没有太烫手的感觉,可看着她的眼神和脸色都不太对,宇文晔立刻道:“去把苏太医叫过来。”
商如意一听,急忙道:“不用!”
宇文晔皱眉看着她:“什么不用。你现在的身子,不能马虎。”
商如意忙道:“我又没有不舒服,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罢了,把人叫过来又没事,不是折腾人吗?”
宇文晔没好气的道:“你是秦王妃,而且是怀着身孕的秦王妃,折腾一下他们又怎么了?再说了,若你的身子真有什么闪失,你看他们是愿意被折腾还是愿意被砍头!”
一听到最后两个字,商如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