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笑,张玉瓶便顺势倒在他的怀中,似是感觉到她身上有些凉意,宇文渊伸手便将宽大的袍子拢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宇文愆道:“可父皇还不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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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渊兴致实在是好,竟跟他赌起气来,张玉瓶回头瞥了一眼,玉公公只能陪笑着连连躬身。见他这样,宇文渊反倒又笑了起来,再看看周围,道:“这里的风景这么好,在宫里可看不见的。”
宇文愆看了宇文渊一眼,默默的站起身来,路过玉公公身边的时候微笑着说道:“公公,难得父皇好兴致,就不要让人打扰他老人家。”
正当他脚步绵软的往前走时,只见前方站满了人,恭恭敬敬的对着他行礼。
不过,他没有再跟张玉瓶说什么,反倒是转过头去,低头看向来时的山路,又沿着山路看向山脚下被落雪妆点得晶莹剔透的汤泉宫,再抬头看向四周的层峦叠嶂,翠霭晴岚,雄伟壮丽中更有一种如同仙境般的奇幻之感,不由得看出了神。
他的话没说完,宇文愆已经微笑着说道:“父皇难得有此雅兴,诸位大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友,也知他这些年来焚膏继晷,夙兴夜寐,难得能在此地放松休息,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雅兴了。好吗?”
送上火炉之后,他又揣着手退到一边,陪笑着道:“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而人群中最前列的便是尚书仆射沈世言。他须发斑白,又站在殿外半日,头顶和肩膀上的落雪让他看上去更显老态,他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恕罪,我等前来求见陛下。”
定睛一看,人群最前列的是太子宇文愆,身边两个窈窕的身影一个是太子妃虞明月,一个是太子良娣楼婵月。
玉公公笑道:“可不是吗?长安那边隔一天送一回消息过来,到今天已经第三回了。”
宇文渊不耐烦的道:“朕就出来走走,你已经唠叨了一路了。”
张玉瓶转了转眼珠,笑道:“虽然送了三回消息过来,幸好没什么大事。玉明礼,你就别用些许小事来打扰陛下的兴致了。”
不一会儿,众人便进入了西殿。
宇文渊的脸上浮起了欣喜的笑容,道:“好,好。”
似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回到了红尘俗世。
宇文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情。
一旁的玉公公早在他坐下之后便立刻吩咐人送上的火炉,这里是四面透风的凉亭,加上风急雪大,除了头顶,周围根本没有遮蔽的东西,若身边再没有一点暖和的东西,只怕皇帝就要着凉了。
宇文愆微笑着走上前去,还没抬手,众人已经对着他叩拜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玉公公想了想,立刻笑道:“这里的风景自然是好的,不然,皇上又怎么会都已经在此地游幸六天了,还没厌弃呢。”
听到这话,宇文渊哈哈大笑起来。
虽说是“些许小事”,可宇文渊的眼神却在纷纷落雪中变得渐渐清醒了起来,他又看了一眼周围,风景的确是好,也让人流连忘返,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流连了这半日也够了,便放开了拢着张玉瓶的那只手,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道:“走吧,先回汤泉宫去,暖和暖和再说。”
这里的宫殿内更是各处都放着暖炉,刚一走进大门就感觉到一阵暖风迎面扑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春天,宇文渊刚刚才有些清醒的脑子忽的又被这样的暖意一浸,又变得有些昏沉了起来。
沈世言道:“我等蒙陛下天恩,来汤泉宫休养已经数日,是不是,也该返程回京了?”
一见他走过来,众人原本低声说着什么,全都安静了下来。
走了小半日,回到了汤泉宫中。
最后两个字,身为太子这么说,已经是一种无形的威压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后退道:“我等,明白了。”
宇文愆笑道:“诸位大人既然已经到了汤泉宫,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保养一番。说不定再回到长安,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们去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