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余大军,挟着得胜余威,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
汉水上游,樊城以南三十里水域。
五百余艘大小战船,正浩浩荡荡溯流北上。
楼船旗舰上,一面“黄”字大旗,正耀眼飞舞。
黄祖扶剑傲立,森冷的目光直射前方,眼中是不屑一顾的眼神。
正前方,百余艘樊城水军,横亘在上游江面,阻挡住了去路。
“承宗将军,末将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身后副将苏飞,犹豫良久后忍不住开口。
黄祖瞥了他一眼,微微摆手,示意他有话便说。
“那刘玄德已尽得南郡,荆南四郡也将传檄而定,除我江夏郡之外,可以说荆州已尽在其手。”
“这般局面下,纵然我军此番出其不意,夺取了樊城,飞以为也无法扭转大局。”
“刘备最多也就是为之震动,放弃攻我夏口,回师夺回樊城而已。”
“樊城夹在南郡和南阳之间,我军势必难以固守,最终将军还是要率军撤回夏口。”
“此计只解一时之危,刘备吸取教训,做好襄樊守备后,大军再攻我夏口,那时又当如何应对?”
苏飞分析了一番局势,语气越凝重。
黄祖神色微微一震,冷冷反问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飞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末将以为,大势已定,刘玄德全取荆州已成定局。”
“今景升先公已亡,那二公子不过是蒯越扶持的傀儡罢了。”
“他们主臣与刘玄德有血海深仇,自然不肯归降刘玄德,故而才要煽动承宗将军,继续与刘玄德为敌。”
“承宗将军何必为他们利用,带着咱们江夏儿郎,以一隅之地与刘玄德一州之兵死战,又何必为他们赔葬?”
“末将的意思是,将军何不顺应大势,为了将军父子,也为了我江夏几万将士谋一条出路,归顺了那刘玄德呢?”
黄祖身形一震,蓦的瞪向了苏飞。
他显然是没料到,自己这位心腹部将,竟然会在大战之前,劝他归降刘备!
这是动摇军心啊!
黄祖眼中,迸射出一道怒色。
不过,他却并没有即刻作。
苏飞分析的道理,他也并非全然不清楚。
刘表当初手握一州之地,都被刘备掀翻在地,落得个身死名灭的经局。
何况是他,现下只一郡之兵,就妄想能掀翻了刘备?
黄祖虽然自诩为荆州第一名将,虽然性情自负,却还没自负到头脑热,目空一切的地步。
强压下怒意后,黄祖意味深长道:
“你说的这些,本将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那刘备灭了蔡蒯两氏,荆襄寒士也好,士家豪姓也罢,皆为他所用,他明显是不打算令某一姓独大。”
“本将若现下就向他乞降,伱以为,本将这江夏太守的位子,还能保得住吗?”
“本将这一战,正是要用一场胜仗,为我们争得一份筹码!”
苏飞恍然省悟,终于明白了黄祖心思。
黄祖并非不能降刘备,关键是他投降的底线,是要继续为江夏太守,继续拥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