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拂了拂手,令他有话直说。
“臣以为,如今这刘备已今非夕比!”
“此人自得了那萧方后,今未尝一败,已非当年徐州时那个平庸可欺之人。”
“以那萧方智计,应该能看出这是陛下的激将法,更应该知道背水一战风险有多大。”
“可刘备依然敢渡江与陛下一战,可见其有恃无恐。”
“臣担心这一战,我们未必就有必胜把握,臣以为是否还是谨慎为妙。”
陈宫道出了顾虑,也给志在必得的袁术敲了一个警钟。
袁术眉头微微一皱,酒杯悬在了半空。
他是狂妄不错,却并不是傻,岂能听不出陈宫话中道理。
刘表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不过,当年可是杀了孙坚,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南阳东迁淮南。
刘备能凭区区一郡之兵,逼死了刘表夺了荆州,怎么可能还是当年徐州时那个弱鸡?
他那义子孙策有多强,他这当爹的更是再了解不过。
这么强的一个儿子,却被刘备打得损兵折将,不得不屈辱的向他认爹求援,可见刘备得有多强。
“公台所言,倒不无道理。”
“大耳贼能灭刘表破吾儿孙策,确实比当年要强了不少。”
“至于萧方那个寒门村夫,竟然能把周瑜活活逼死,确实也有些智谋…”
袁术稍稍冷静了下来。
陈宫眼珠暗自一转,趁势道:
“所以宫以为,为稳妥考虑,陛下大可不必急于跟刘备决战。”“陛下可先御驾班师回寿春主持大局,令温侯率军继续屯兵于濡须口,继续与孙策南北呼应,与那刘备对峙下去。”
“如今曹贼正兵围叶县,只要叶县一破南阳必危,则刘备就只能退兵而去,回救南阳。”
“这样一来,陛下岂非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江东之危?”
陈宫滔滔不绝献上一计,回头又向吕布暗使眼色。
吕布眼眸一动,立时会意。
陈宫这是想把袁术打回寿春,这样就能令他不动声色,让他拿到前线这三万大军的控制权。
三万大军在手,羽翼已丰,刀已在手,还用得着再忍辱负重,做袁术的鹰犬?
“父皇放心,有儿在濡须口统帅我军,那大耳贼休想再东进半步,早晚必不战而退!”
吕布当即起身,拍着胸膛向袁术请缨。
袁术指尖敲击着案几,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已被说动。
毕竟在前线风餐露宿,哪里有在寿春享乐舒服。
“公台此言差矣!”
杨弘却当即站了出来,反对道:
“我淮南去岁经历了旱灾,各地无不欠收,库府存粮已所剩无几,根本支撑不了我们与刘备长期对峙。”
“所以我才要向陛下献上这激将法,诱使刘备渡江一战,我们才好战决破了他。”
提及粮草,袁术心头不禁一震。
“至于那萧方,他确实是奇谋百出,诡诈多端,这一点我亦承认。”
“只是这一战,我们是要与刘备正面交锋,比的是谁的将士更精锐,他再诡诈多端,又有何用?”
“何况陛下还有温侯这等天下第一武将,还有他的并州狼骑,还怕不能堂堂正正的破了大耳贼,战决解了江东之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