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雪仿若无闻,对着裴液闷闷地点了下头,走出了队伍。
“呦,认识啊?”细眼青年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裴液,旁边几个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前几天没见过你啊,你是她什么人?”
裴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盛了粥,拿了几个包子,也离开了队伍。
后面传来声音:“呦,哑巴聚一窝儿。”
几声哄笑。
裴液走出人群,左右找了找,才看见蹲在远远角落的张君雪,他走过去也蹲了下来。
女子仍是闷闷地吃着包子不说话,两口之间,一个就已下肚。
“怎么不等我一下?”
“你,可以不要和我太熟。”
裴液笑:“怎么,你那么受人家排挤啊?”
“。”张君雪这次一口吞了一个包子。
“他们是什么人?”
“郑寿县。”
“哦,有过节?”
“。不知道。”
“。”裴液转头看过去,见刚才那大约七八个人蹲在一处。
徐谷是强县,郑寿是富县,两县的名额一致,但把够得着三生的人全都送入龙门班,就跟“强”就没有关系了,是只有“富”才能做成的手笔。
张君雪所谓“不知道”的过节,恐怕也就是名额之争。
像奉怀这样的小县,再压榨,两三个名额也是总要给的,徐谷郑寿想要多咬下一口名额,还是对方的肉最肥美。
用过了饭,诸人在武场上列队站好,张君雪在末尾,裴液也就站在她身边。
一个须发浓密的高大壮硕的中年男子立在前面咳了两声。
队伍安静了下来。
“先说一件重要的事情。”男子声音沉缓而威严,“西侧的院子一直就不许进,昨日里面住进了人,从今往后就更加不许擅入。提醒一句,里面不是武馆的人,唐突到了后果自负。”
“然后照常说一下今日的安排。”
“一会儿先继续白竹阁的讲解,今日就收尾了。接着是照常一个时辰的锻炼,再之后是一个时辰的对练。上午就这些内容。”
“下午。一个时辰修炼各自的武技,师傅们巡走指导,不愿暴露的还是可以去东侧练功房。”
“接着便是咱们三日一期的武馆小比,这期前三的奖励仍然是一颗参丹、二两银、一两银。”
“晚上依旧是一个时辰的个人自由拔升,任何问题和收获都可以询问师傅。有些人师傅已经帮忙拟定好了计划,照着练就好。”
“最后呢,今日衙门出了金秋武比的奖励细则。”男子看了一眼顿时伸长了脖子的学员们,“本来要三日后公布的,我们尽量今日给大家弄到一份,不行的话最晚明天,一定让大家看到。”
“好!”
“好了,间隔坐好,让王师傅继续给大家讲述白竹阁的打法。”
裴液好奇地坐好,看着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持一柄短剑走了上来。
接下来半个多时辰,老者伴着演练介绍了白竹阁的一门剑术。
这当然不可能是那门剑术的真身,老者也不可能告诉他们每一招一式的破绽在哪里——别说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也绝不敢说。
老者只是让这些从未接触过三大派的年轻人对三派武功有个认知,展现出它们的风格,并教导他们应对的整体思路。
比如讲完这门剑法,老人就总结道:白竹阁几门武功的风格是标准的“以快打慢,后发先至”,他们擅使短兵,身臂迅捷,仗着“短”“快”,在你出招后,他们习惯先观察半招,而后再直击破绽。
白竹阁的武功高妙不比另外两派,但他们的弟子眼力上佳,出手干净利落,胜负往往极快,在三四五生这样的境界里,这样简单干净的路数反而更加有效。
讲解完毕,人们起身散开开始了基本的锻炼,同时老者拿着短剑一个个地找过去,对打一番,让他们切身感受白竹阁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