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习炼器一道吗?”
裴液一怔,这他倒从未想过:“。没,只是好奇,没怎么见过这些东西。”
隋再华点点头,温声道:“年幼时从小地方出来,总觉处处精彩纷呈,尤其一进大城市,更是眼花缭乱,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最好心系一事,踏实深研,才可得一立身之基业。你剑道天赋甚佳,于他道了解了解倒无妨,但不要左摸右碰,反而失了主干。”
裴液一怔,这种苍老的嘱托实在唤起他一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喉咙动了动,“嗯”了一声。
“‘剑心照’是罕见的心神境上的法器,若要说它如何起作用,那是诸多繁杂的课程了。简单来说,你就可以将它当做一面镜子,只不过映照出的不是你的面目,而是你的心神境。”隋再华道,“而后法器之中置放的一些东西就会对照出的这份心神产生影响。”
裴液抓住关键点:“那它是如何映照出来的?是镜面有什么特殊吗?”
“对。”隋再华赞许地看他一眼,“镜面是以‘心珀’打磨而成,以之照目,可以敞开心神境。”
“哦”裴液缓缓点头,“隋大人,这种物质。很常见吗?”
“这怎么会常见?”隋再华先笑,而后忽然一怔,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打听你们博望最近那个凶手?”
“。”裴液一时噎住,“啊对,隋大人知道这件事啊?”
隋再华在桌前坐下,抽出一张纸来:“中午在州衙,你们仙人台的雁检也问了我这件事,他说凶手作案法器就是以此为照心,只不过那法器天山暂不肯交,因此没见着。我也就没多少东西可说。”
“能用之于心神境的都是稀罕之物,不过也不是稀少到每一份都有名有主。”隋再华继续道,“修剑院有些存放,至于其他的来由,其实不大好说。”
“大人。仙人台的大人请教您,是因为您会看法器吗?”
这是奇怪的问法,隋再华一笑:“略懂一些。”
裴液于是犹豫了一下:“这枚夺魂珠其实在我这。”
老人讶然,伸手。
裴液将这枚珠子掏出来,稍微往前凑了凑:“您看看能瞧出什么吗?”
隋再华将这枣子大小的圆珠拈在眼前转了转,笑:“这倒应该是在仙人台办的公差。”
裴液赧然:“麻烦您了。”
隋再华一笑,举着这枚珠子细查。其实裴液一眼就看出它和剑心照的镜面一模一样,但老人还是认真地对着透进来的阳光不断转动角度:“确是心珀——不过像这么小的用量,就更难追溯了。”
“用量多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心珀越多,照心越深,要想明心见性,就得‘剑心照’那么大一片——像这枚法器,就只够映照浅层了。”隋再华看他一眼,招呼道,“不是想知道这东西怎么回事吗,坐到我旁边来。”
裴液凑过去蹲在隋再华身边,老人拿着这枚珠子向他偏了偏:“你瞧,‘剑心照’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但这样东西却非如此,你道为何?”
“它多了后面铁铸的这一部分。”
“不错,剑心照只有一个镜箍,两面通透,心神在心珀中来去自如;而这枚珠子却半透半实,想必一半是‘照’,一半是‘留’了。留扼心神,便是危险的效用了。”
裴液恍然,又皱眉道:“可是,隋大人,这枚珠子好像并非只是捕获心神,而是夺取武功。这又是如何完成的呢?”
“。这便是创制者的匠心所在了。”隋再华凝目看去:“应当与心珀中留置的东西有关。”
“留置的东西?”
“对。”隋再华一笑,“你在剑心照中见到了什么?”
“一只。遮天盖地的妖魔。”
“不错,那就是修剑院留置在里面的东西,用以检验你们临危之心性;若我留置一碗面,便检验你面对美食的反应。”
“。我倒没太喜欢吃面。”
“是吗,我很喜欢吃。总之,留置的东西不同,产生的效果也就不同。而且,你在剑心照之中,还记得自己学会的剑法吗?”
“。什么都不记得。”
“那便是了,而这枚珠子用的心珀少,因此受照人进去之后,恐怕还保留着对剑术的记忆。于是刚好,再留置一副合适的情景进去,便可让他在里面把自己最强的剑术展露出来。再之后封存住这段心神,便完成了一次对他人武功的夺取。”隋再华道,“就像摘果子一样。”
裴液缓缓点头。
“至于更细节更清晰的机制,就非得亲自试一下才能知道了。”隋再华转动着这枚珠子,忽然问道,“你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