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李姑娘一会儿要过来吗?”
“。她可能过来也可能不过来。”裴液莫名其妙,“又没什么事情——除非你叫她了。”
“不。我没有叫她,只因没事情,李姑娘就会过来。”齐昭华静静看着少年,笑道,“你说呢?”
“。”裴液怔住。
话说到这里,她成了自信的那一方,少年倒是有些茫然无措了。
好在不用他混乱的大脑飞转了,事实已帮他做了回答——身后响起两声轻捷的脚步和一个清灵的声音:“一副认真的样子,在聊什么呢?”
裴液转过头,看着面前偏头而笑、目光盈盈的少女,呆怔无言。
“喂?”李缥青奇怪地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
“少掌门刚刚在和两位长辈聊什么?”齐昭华含笑接话道。
“打问了一下张家的动向、问伯父伯母能否传递一些张家的消息,还有一些和张家的合作。诸如此类。”
“谈得怎么样?”
“都被拒绝了。”
“哦?”齐昭华惊讶,“为什么?”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李缥青无奈偏头一笑。
“。真是诚正之人。”
裴液探头。
“。就是说,伯父很感谢我们对君雪的照顾,也由来真心钦慕翠羽,若他是家主,一定推动张家和翠羽倾力合作。”李缥青对少年笑着解释道,“但如今既然只是张家一员,便只追随家主所指,绝无二心。”
“。哦。”裴液缓缓点了点头,“那,其实也说明,他们这位家主并不太想和翠羽亲近。”
“对。不过也没关系,只是能友则友罢了。”李缥青道。
然后还惦记着刚才的事情:“还没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尚怀通。”裴液道,“你来时没碰到他们吗?”
“没啊。”
“我们刚刚碰见了。齐姑娘觉得他有些我们未掌握的目的。”
便将刚刚所言告知少女。
“哦其实,这是翠羽一年来一直费心的东西,想要找出尚怀通的倚仗。”李缥青缓缓道,“他从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开始,就一直是一副这种样子。”
“哪种样子?”
“骄傲,自信——令师兄看不惯的样子。”少女道,“我们想知道这种心态从何而来,大家都是博望长大,他却好像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这里,把自己置于另一个层面——心高气傲,视人为草,要进修剑院。”
“他有很高的剑道天赋。”
“对,诗会上我们知道,他能自创剑术。这是一种解释,但我觉得还是并非切实的倚仗。”李缥青看着天空道,“他好像不是仅仅知道自己有登天的可能,而是已找到登天之梯——持心·不侵,不是吗?”
齐昭华缓缓点头:“只有已攀爬在天梯上,才能在被楼宇和小丘遮住视野时保持从容。”
“。”裴液看了看两人,鼓了鼓掌,“好分析,那么咱们有什么对策吗?”
齐昭华:“。”
李缥青想了想,伸手一指:“放裴液!”
——
在湖的另一边,一处水榭之中,尚怀通走进屋子,燃起蜡烛,将月光和黑暗一并驱散出去。
烛光之下,一盒草植露了出来,松软暗湿的黄土,种着七枚小草。
他走过去,拔掉第一株,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