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承心微笑轻声,“我后日要嫁去西陇,往后,便不唱戏了。”
“。”
正在这时,大掌柜持一本簿册从内间走了出来,向李缥青见了一礼,却未对衣承心有什么表示,径直走了过去。
二人一番私语对过条目,衣承心便点头道谢,接过账本。但她却并未离开,而是在李缥青惊讶的目光中走向了里间。
厅中便只余两人。
这位大掌柜生着一副大掌柜的样子,面和体宽,瞧着便亲切可信,轻稳言少,因此每句话就更有分量。
“博望贵客真是少见。”大掌柜含笑拱手道,“少掌门尊临蓬荜,但有所需,齐云愿尽微薄之力。”
李缥青连忙还礼:“惭愧惭愧,劳驾大掌柜前来——州中有贵人喜爱,缥青只是想来购几幅画。”
“哦?何等画笔竟然惊动友州贵客?”大掌柜惊讶挑眉,“是我眼下遮尘了,近几年却不知有哪位神笔成名。”
李缥青笑:“不是大掌柜的过错——要识得此人,得往前数三十年才是。”
大掌柜一仰头,露出个微恍的神色:“那想必是。”
“正是贵州名家,已然仙去的西方恬大师。”
但大掌柜却为难而笑:“实在不是敝帚自珍,而是这几年来,西方恬之画忽然出了些声名,求取者甚多,少掌门若要,敝会便帮您搜求几日,但能否有真迹消息,就确实不得而知了。”
李缥青本意也不是求画,闻言露出个遗憾的神色:“那不知有无西方大师的其他遗笔,我听说当年大师画作便寄托在贵商会下面售卖有些逸闻轶事也好。”
大掌柜想了一下:“敝会十年前倒是编印过一册《西方画师传》。”
“这已看过了。”李缥青笑。
紫篁确实给看他们看过这薄薄一册,全是介绍西方恬画道成就,关于其生平遭遇和临终之事分毫没有交代。
也正是因为齐云商会能在二十年后出这么一本册子,几人才相信它其实藏下了更多关于西方恬之事,多半与其背后东家有关。
“那少掌门想要的是。”
李缥青露出个好奇的神色:“我是听说,关于那‘临仙之卷’。”
大掌柜仰头一笑,打断道:“少掌门,我进入齐云商会,也不过才十八年,这实在爱莫能助。”
李缥青并不放弃:“那不知大掌柜能否为我引荐一下贵东家呢?”
大掌柜微笑:“甚为抱歉,东家这段日子不便见客。”
李缥青又忽然想到般问道:“对了,还不知贵东家是。”
“恕不便相告。”
李缥青微笑点点头:“是我唐突——那不知能否在贵阁盘桓两日,等一等画作消息?”
“荣幸之至!”
少女谢过,端茶间目光瞥过后院。
其实她本未指望这商会能对她真的吐露什么东西。
拜帖递交之后,翠羽少掌门李缥青这个身份人家一定已做了足够的了解,在齐云往博望扩张的时候,鼎运也在往相州延伸,而其背后,就隐隐有翠羽的影子。
李缥青向张鼎运打问过账本一般会放在什么地方,也知道像齐云这样的大商会,一定会把三十年前的交易记录保存得很好。
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