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喜欢听戏吗?”
李缥青走到近前:“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听,衣妹妹的嗓子在我听过的人里面,真算是顶好的了。”
衣承心眼睛弯了下:“过誉了。”
“真的。”李缥青学她昨日的腔调,“尤其那个‘生来命上种仙草——’”
衣承心眼睛微亮:“姐姐嗓子也很好听啊。”
“啊”李缥青笑,“我是中听不中用,一拉起来就要剌耳朵了,可没你那般功夫。”
“我学了三年的。”衣承心轻轻一笑,“姐姐若认真学一学,一定也是顶好。”
“我”李缥青有些赧然,“我前几年贪玩荒嬉。后面,后面恐怕没有时间了——对了,你三年来都在唱戏?没有练武吗?”
衣承心含笑摇摇头:“我不练武的。我以前只是听戏,后来唱了一回,一下就喜欢上了。”
她瞧着摇曳的柳条:“好的本子,能叫人全心投进去,好像真的经历了那么一段故事,也好像我真的是那样一个人”
李缥青瞧着她:“衣妹妹唱《白蛇情》就很投入,想必是最喜欢的一出。”
衣承心却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并不喜欢《白蛇情》。”
“。啊?”
“因为。不能称作喜欢吧。”衣承心含笑沉吟了一下,跳过了这个话题,“那日也没细问,姐姐是博望州来的?做什么事?”
李缥青顿了一下:“。查些事情。”
“哦。”衣承心点点头。
李缥青沉默一会儿,轻声道:“还没谢你,你昨晚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谁?”
衣承心低头一笑,轻声道:“不管姐姐要查什么,都别再查他们了,不然等到了避之不及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李缥青看着这即将被逼远嫁的少女,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前厅走过来了一位侍者,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衣小姐,马车到了。”
衣承心点点头,对李缥青一颔首:“那么,就别过了,姐姐。”
李缥青怔:“你去哪里?”
衣承心一笑:“聘礼点完,自然是回家了。”
“。”
衣承心再一颔首,一转身,李缥青清灵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我能随你一起吗?”
衣承心回头微讶。
“倾盖如故,我想和妹妹多说些话——既是婚事。想必不差我一双碗筷。”
衣承心抿嘴一笑:“不胜荣幸。”
李缥青随着少女走到外间,大街平坦敞亮,三架马车整齐地停在门口,年轻沉默的男子坐在中间那辆车辕上,直到两人上车坐好,便轻轻挥鞭一驱,蹄轮向前而行。
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无事便好。”明明瞧不见,少年的后怕却仿佛透过语气传了过来。
“西方恬当年和衣家一位女子相恋,其突兀进山之举多半与此女子有关,因此我们便先往衣家去查。”
“。千万小心。”
“齐云商会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心珀是往齐云商会延伸的,我们所遇也并非衣家之人,依戏面来看,恐怕多半与欢死楼有关。我们被他撞见,是没有继续下去的空间了,究竟怎么回事,反正是双方俱明,你自行其事便是。”
“嗯,这人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