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马驰入了山林,道路开始有了坡度。
女子看着他,裴液直直望着前方道:“我现在想学很强的剑明姑娘。”
裴液缓缓点着头:“不过我想菌也千种百类,还是要找到正确的那类才行。”
“抱歉,之前在县衙的时候,大家说你是【明镜冰鉴】,我想,你是不会生气、不会高兴,也就不会喜欢什么之类的”
“。哪样?”
“我看了两次就知道他走歪了。”裴液第一次有些发自内心地浅笑出来,“我就是攀着这个弱点,没用意剑击败了他。”
裴液抿唇微笑。
“你讲的是木人。”
女子拈了拈书页:“这鲛皮纸的年月,也在千年以上了。”
“你还想学剑吗?”
“这是解经的知识了,”女子淡淡一笑,“一时不懂也没有什么,只是知道了这些,我们就要从晋时来取这两个字的意思了。”
“。”
“。”
崆峒山。
“。”
女子看着这句话安静了一会儿,暂未做解,偏头道:“这是门很独特的意剑。”
林涛如海,马蹄缓了下来,前方山崖顶上,出现了第一道色泽如铁的楼宇,像是伫立的苍鹰。
“这手段是断章取义地抱死了‘性命为火’四个字。我们前面说了这门剑意多于理,从架构上补全它,其实不如从体悟上溯其本意。”明绮天认真道,“他因为在前面的篇章中没有体悟到这门剑最深处的气质,才在最后走不通时钻了牛角尖。”
“可不可以呢?”
“我想不太清楚。明姑娘。”裴液低声道。
“没什么不好,但也没什么必要。”
“。”
“它最鲜明的特质是‘幽’,而‘幽’的深处,正是你刚刚所言的‘静美’。”明绮天轻声道,“站在这份气质上去悟这门剑,就不会走上杀烈的偏路了。”
“。对。”裴液怔了一会儿,“只有《蝉雀剑》。”
女子轻轻挑眉:“你刚刚没讲。”
裴液点点头,顿了一下:“很静美。”
六一。二二三。一四六。一五五
“你也可以是。”女子的声音一直像微凉的清水、天边的淡云,“三岁的时候师父把我带上云琅山,我生长在那里,并没见过许多挣扎的人事。而对我来说,做出抉择或保持平静,也确实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我想,我只是把别人很难做到的轻松做到而并非做到了他人做不到的事。
“。”
“以天下剑证己剑。”明绮天道,“剑梯无非两段,先人后己而已你的剑梯想好了吗?”
裴液露出个浅笑。
“。瞧来很早”
裴液再次沉默点头。
“一门燥烈的攻剑。”裴液回想着,“他叫它《拔草篇》,以七式发于身命的剑招铸成一道烈火,想要灼去周围的一切,以此来达成‘皆我’。”
“。哦。”裴液安静了一会儿,“那明姑娘你现在是什么阶段?”
“‘皆我’之句其解无差,正是这门剑要抵达的目的。‘灵华’之句则是指出通往‘皆我’的道路。”明绮天轻声道,“这十六言之核心,你觉得是哪个词呢?”
“当然了。”女子声音清如环佩,“这也是我剑梯的缘起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姑娘。就像那个撰写幽仙剑的前辈一样,漫步雨中,行走山林,见常人不能见幽微,然后抚剑细思。我能想象到那多么有趣。”裴液将字条一点点攥进袖子,低哑道,“我以前一定也为这样的撰剑之旅着迷,但。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