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树确实碎了。”医堂之人这时站起身来,声音肃沉,“受创很重。恐怕。”
“。所以裴少侠也认为是巧合?”
“所以,你认为这不是张景弼自己能用出的剑?”
“为什么?”
裴液望着台上:“我认为是有某种力量在起作用,可众目睽睽之下,台上干干净净而且这一剑虽然水平远远超过,但去向确实完全符合张景弼自己的意志——他就是对着《白虹篇》出剑前的那一丝仓促去的。”
甘子枫挪了两步,用身体截断两人的视线:“医堂不会在这种简单的判别上出错,事情究竟如何,执法堂会公道调查,诸位不必多说无谓的话。”
赵成沉默。
裴液锁着眉,摇了摇头:“断在这里了。”
甘子枫不置可否,回到场边望着台上,两名弟子已重新开始了比斗。
“至少,不那么纯粹。”
“是山门初阶的《三楼剑》。”甘子枫道,“这一剑很简单,唯一长处就是轻快绝大多数崆峒弟子都学过。”
跪地的男人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
“。突然?”
“这样一剑需要的很耀眼的灵光,张景弼之前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剑道水平。”
许裳白着脸站住。
裴液沉默一下:“我想。还远远不够。”
“言重了。”裴液沉默一下,“我当时确实正在看这一合。这一剑是贵门偏基础的剑法吗?”
甘子枫撂下这段话,转身环顾四台茫惶望来的人们,威声道:“彩雾峰张景弼论剑台上因私愤残伤同门,暂收执法堂关押,始末俱清之后,当依门规论处;晏采岳无性命之忧,论剑暂停半个时辰后继续,刀剑无眼,后续弟子多加注意。”
“。不完全一样。这样的剑,不是那么容易到来的。”裴液安静一下,望着远处,“有的人能用出来,有的人一辈子也用不出来,而且它不仅依靠剑者自身的天赋和水平,同样对外界的处境有要求——一般是绝境之中、灵悟之时。诸如此类。”
“像是巧合。”甘子枫从医堂走出来,身旁年轻人低声道。
“突兀。”裴液道,“我想这是大家都猝不及防的根本原因。不是时间上的快,而是在剑势上它没有铺垫、没有趋势,起得突兀又快,却精准得吓人,完美地切入了这一闪即逝的弱点就像谁把这样完全不属于剑者的一剑塞了进去。”
“。没有——刚才在事发之前,也是一切正常。”
然而那一剑就是那样突兀且快,在所有宗师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酿成惨剧。
赵成这时猛一蹙眉:“之前在台上的时候,席天机提到过晏采岳的这个弱点!张景弼的位置应当听到了。”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裴液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很多人都能看出来。‘知道’并不重要,‘做到’才难以理解。”
“。”
“如果是欢死楼的出手,他们是为了什么?”甘子枫忽然道,“我记得无鹤检的信中说,欢死楼是以魂珠夺魄窃剑,废了晏采岳又有何用。”
“也许,是为浑水摸鱼。”裴液低声道,“贵门把弟子聚于一处,又遏止玄门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