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挣脱心镜的捕获,恍惚中再次仗剑破阵,努力要借着清醒的空隙破开这里像以前一样,《剑韬》只要一个缝隙就能找到机会,但这道脱胎于【埋星冢】的天地谐律在【西庭心】入主之后,已经彻底无懈可击。
但纪长云恍如未闻,亦或确实无暇他顾了,他只是拼力搏杀着,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搏命相对,但谁也都看得出他的无能为力。
放开【鹑首】,身入紫竹之林。
是的正因放弃了诏图的神力,他才败给掌控【西庭心】的瞿烛然而他执守着恶图的侵蚀,敌人却肆意挥洒仙庭赋予的力量,以之残害着他所目见的一切。
如今,禁忌的力量朝你敞开了大门。
你怎么能看着那道白衣就这样被这些阴恶之人吞没上面凄艳的血已足够触目惊心。
这当然。已是他唯一能改变局势的办法。
诏图在锵然沸腾,幽冷的紫竹仿佛铺向山腹,少年双眸再一次染上了炽烈的金色。
裴液低头跪在山崖之上,死死握着撑地的剑柄,青筋从额头到脖颈整个浮凸而起,他咬着牙,嘶砺的声音从喉咙中暴怒地挤出来:“——滚!!!”
剧烈的喘息,失血和用力过度已令他头脑晕眩,少年失魂落魄地望着那挣扎浪花越来越短促疲弱的银海。而就在这诏图被按压下去的平静中,一道一直被忽视的挣扎从背上传了过来。
从进入这座山腹开始,它其实就一直在响应着召唤,如同急于归家的游子。只是少年即便不被眼前的一幕夺取魂魄,浑身伤创也在火热剧烈地跳动,根本没有分出心神去处理这道异动。
如今他下意识往背后握去是季枫的那柄佩剑。
“。”
它轻轻摆动着,努力向前挣脱少年的手掌,似乎也想成为那剑阵中的一员。
裴液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它和那些剑同样出自【西庭心】的赋灵,本来就同源共生,也一直都和心珀相连。
只是它是作为发放到弟子手中记录剑术的工具,只有【牵丝】,没有【埋星冢】的刻纹,也并未被纳入【镜龙剑海】之中。
昨夜离开执法堂时,和老人在树下告别前的交谈一瞬间流入脑海。
近乎全然的寂静之中,裴液的手微微颤栗起来。
彻底的绝望不会令人如此忐忑心乱,只有在绝境之中抓到一丝极细的生机才会,生怕那是恍惚中的幻影,或者被自己一不留神就再次扯断。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下面那道沉沦愈深的白衣,尽管知道她正被最深沉的黑暗捂住知觉,奋力挣扎却见不到一丝透光的缝隙,只被越割越伤。
只将颤抖的目光全部投于手上这柄平放的长剑,一遍遍地在心中近乎冷酷地检验着这份希望。
直到确定它真的不是恍惚中的臆想。
那样地坚实可行。
——“但它同样也‘活着’,具备和那些剑流一致的本源灵性,只是身上没有‘花纹’,所以像是游离在族群之外的个体。”
瞿烛你是如何解破埋星之阵
裴液当然记得。那些心入【照幽】的深夜,少年用冷静的眸子洞察观照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
他记得他在师父的坟前爆发出积压的情绪:“。就是这样没有缺漏的圆环,不愧是仙人埋星之处!我要破开此阵,就得从那珠子入手,可要想摸到那个珠子,就得先他妈破开这道阵!!”
但他最后还是做到了。
他制作了一条巧妙的“内奸”,六十八柄和星虫同源共灵的剑,星虫毫无所觉地接受了它们。然后就如疫病在体内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