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珮回头看了他一样,冷笑道:“陛下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朕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妹妹怎么可能走丢,她的首饰、衣服都在,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能跑多远?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李隆基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她被找到了?”
“我的意思,她压根就没有逃跑,被人掳走了。”
“谁?”
“除了陈玄礼还会有谁?整个寺院都被他的骑兵包围,除了被掳走,我妹妹怎么可能消失?你不知道太子对她一直垂涎三尺吗?”
李隆基颓然坐下,他在行宫完全处于一种被监视状态,陈玄礼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却是监视他,他每天行尸走肉一般生活,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每天望着行宫的高墙,他甚至走不出去一步。
他就算大发雷霆也无济于事,陈玄礼根本就不睬他了。
“她难道又会成为我的儿媳?”李隆基无比苦涩道。
“这倒不会,太子只会借口替她养老,而把她养在宫里,玩够了,再送给别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命,永远是鱼缸里的一条锦鱼,在狭窄的空间里游来游去,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可惜离开鱼缸她就会死,她只能任由各种男人来宠幸她,再恶心她也得忍,不像我,我可以随心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
“杨妃,说话注意体统!”李隆基有点恼羞成怒了。
杨玉珮轻蔑看了一眼李隆基,她忽然尖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满腔的悲怆,“想想真他娘的有意思,我从前无比嫉妒她,做梦都想取代她,可真的取代了她,我却发现自己一脚踩进了狗屎堆,这过得到底是什么鬼日子?简直就是坐牢,杨妃,狗屁!老娘还是当杨寡妇更自在快活,想找多少男人都可以!”
李隆基呆呆望着杨玉珮,他从未听过一个女人这样爆粗口,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比的陌生,无比的让他恶心。
李隆基转身跌跌撞撞向外逃去,惊恐大喊:“来人啦!快来人!”
杨玉珮望着他的背影放声大笑,忽然,她悲从中来,又忍不住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灵武,准备了整整两个月,太子李亨终于要登基了。
入夜,李亨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身穿黄袍,头戴皇冕在一面大镜前走来走去。
这时,宦官李辅国在门口小声道:“陛下,世子求见!”
李辅国早就改口了,李亨也不阻止,他拿到了父皇的退位诏书,他就默认自己是天子了。
李亨换了衣服,吩咐道:“宣他进来!”
片刻,长子李俶匆匆走进来,这段时间李亨忙着准备登基之事,各种军政事务都是长子替他处理。
“儿臣参见父皇!”李俶跪下行大礼参拜。
“这么晚来,有要紧事吗?”
“父皇,儿臣听到一个消息,永王也在江南西道筹备称帝。”
“什么?”
李亨猛地捏紧了椅背,瞪大眼睛,“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洪州刺史今天下午派人送来了消息。”
“这个混蛋!”
李亨重重一拍桌子,大骂道:“亏我把他从小养大,关键时刻,他居然敢背叛我,简直忘恩负义,不忠不孝!”
“父皇,如果永王真的称帝自立,儿臣建议父皇下旨让荆襄李邺去讨伐他。”
可李邺也不是省油的灯,李亨踌躇片刻,叹了口气道:“等明天朕正式登基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