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发安稳的坐着,安静的听王厂长说完,然后才轻轻的道:“那是他们没得选。”
“。”
王厂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却更加慷慨激烈的道:“我们不跟他们争,我们要联合起来改变他们,
我这次来鹏城,本来就是跟鹏城红牛的内地负责人谈谈,钱,咱们已经让外商赚了,但是风气,决不能让他们带坏,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必须得咱们说了算。”
“。”
李忠发听了王厂长的话,并没有多么惊讶。
这些天两人经常交谈一些想法,王秦山的心思李忠发多少能摸到一点,毕竟昌北那边跟港方的矛盾早就有了,
联合起来跟港方谈条件这种事,也不是不能谈,互相交流才能互相进步不是?
只是鹏城红牛这边的情况,却出乎了两人的预料,在两人心里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李忠发想了想道:“风气肯定是不能坏的,但是工人不是军人,不能要求太高,也没那个必要。”
“老李”
看到王厂长又要说话,李忠发抢先道:“你这个问题提的也很好,但我们还需要琢磨,还需要印证,
但你放心,我们这些人肯定是跟西方的主义不一样的,上面也不会让我们被什么歪风邪气给俘虏了,另外”
李忠发顿了顿道:“另外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作为一个企业人,我们既要保留一些宝贵的传统精神,又要让工人们过上好日子,
既要让工人认同我们的艰苦奋斗精神,也要让工人们变得跟发达国家的工人一样富裕。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看到王厂长听的发愣,李忠发缓和了语气,颇有些苦口婆心的道:“咱们身为一厂之长,首先得为自己的工人着想吧?
现在开放了,你看看鹏城红牛这种厂子,这还只是合资,如果以后海外的企业都进来了怎么办?咱能不能带着工人们挣碗饭吃?能不能带着他们富裕起来?”
“大家都是干企业,用的都是内地的工人咱们就比别人差吗?难道海外过来的人,就长了三个鼻子六个眼睛?咱们得凭本事跟他们打一场硬仗啊!”
“。”
王厂长迷糊了,被李忠发的一通劝道给说迷糊了。
【他不是应该被我说服的吗?怎么反过来把我给说的没词儿了?】
事实证明,像李忠发这种既能从枪林弹雨爬过来,又能在单位混到一把手的,就大概率不是耳朵软的草包。
王厂长想跟他讲什么奉献、牺牲?
李忠发不知多少次差点牺牲成了烈士,现在刮什么风,应该干什么事儿,他不比你明白?
现在上面要效益、要税收,下面要吃饱、要穿好,一个厂长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得首先能搞钱呀?
你不能整天找上面要钱,三天两头的朝上面伸手,再好的上司也烦了。
这就跟民族英雄岳武穆一样,按照民间传说他是个武将,一骑当千勇冠三军,
但按照正史资料。他搞钱的本事比他的武力值更高,岳家军自己就有买卖生意,自己就能给一群骄兵悍将发奖金。
“李老哥,我去弄瓶酒,今晚上咱俩得好好论论,我觉得你还是有些不对。”
王厂长想来想去还是拐不过弯儿来,决定先跟李忠发来一场硬仗再说。
自己人思想都不统一,那还怎么跟港方争取更多的权益?
但是很不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刚好有电话打过来找李忠发。
“你娘喊我过去?她没说什么事儿?”
“没大事,就喊你来吃饭。”
“哦~”
王厂长透过窗户看着李忠发急匆匆的出去了,禁不住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