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目光在三人脸上一扫,沉声说道:“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师老无功而返?”
徐渭不动声色。
马芳和麻贵对视一眼,马芳开口了,“都统,我们孤军在漠南,辛爱数万骑兵环伺周围,当以谨慎为上。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可能会被辛爱抓住。到时候就危险了。”
戚继光点点头,“马老将军这话是稳重之言,本将会记在心里的,不会拿数万官兵的性命,去博自己的功名。”
马芳和麻贵又对视一眼,略微松了一口气。
戚继光把目光钉在徐渭身上。
他知道,这位徐文长先生,智谋深远,又掌管边情侦查科,对比关外北虏情况非常熟悉,应该有什么计谋。
“文长先生,如此回去,你我恐怕很难向太孙殿下交代吧。”
徐渭捋着胡须沉默了一会,“徐某倒是有一计。”
戚继光精神一振,连忙追问:“文长先生请说。”
“我军深入辛爱所部腹地,虽然他早早传令,把喀喇沁部众悉数拔营,躲避我军兵峰。但是喀喇沁所部,东、南、西三面环敌,北面是瀚漠,他们再躲也没地方躲了。”
戚继光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最近我军侦察队,夜不收现的喀喇沁部,越来越多,数十上百部众,聚在一起的比比皆是。”
“戚将军,我们就从此下手,派出马军,分成各小队,挟裹驱使这些喀喇沁部众南下。漠南草原,以兵强马壮者为雄。兵马的根源,就是这些散在各处的部众。”
戚继光眼睛一亮,“对!这些部众是辛爱纵横漠南的根基。
派出骑兵,四处抄掠,把他们统统挟裹南下。他们一走,我就不信辛爱不着急!他不着急,我就不信他手下的领和兵马不着急?”
这些在东南打倭寇的家伙,各个心狠手毒。
麻贵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出声问道:“将军,我们派出骑兵抄掠,要是这些喀喇沁部众不肯走怎么办?”
戚继光目光凌厉一闪,双手按在膝盖上,没有说话。徐渭狠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他们走,死活不肯走!那就抢走他们的牛羊和马匹,烧掉他们的帐篷,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再传遍漠南草原,告诉所有人,辛爱自绝于我大明,自绝于土默特俺答汗,自绝于察哈尔图们汗,草原上没有辛爱的容身之地!
敢于继续跟随他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麻贵忍不住打了寒颤,这是要刨辛爱的根啊。
我们跟北虏斗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这么下毒手啊,你们这些东南过来的悍将,还真是敢做。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如此果敢毅决,才能把为祸数十年,蔓延东南半壁江山的倭患,迅剿灭。
既然我们以前的法子不行,试试他们的法子也不错!
戚继光和徐渭的目光,投向马芳。
马芳捋着长长的花白胡子,恨然道:“驴日的,早就该这样了!以前那些督抚文官,讲什么仁义道德,这也不准,那也不许。
码得,北虏寇边,肆意抄掠,边关多少军民深受其害,他们不讲仁义,行禽兽之事,我们反倒要讲什么仁义。有用吗?
有他奶奶腿的用!现在就该如此!抄!爷爷们也要抄掠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