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皇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嘉靖帝闭了闭眼睛,有些无语的样子。
朱翊钧在一旁提醒,“父王,耳朵凑到皇爷爷嘴边,有话跟你说。”
朱载坖连忙直起身,上身伏下,耳朵凑到嘉靖帝嘴边。
“老三啊,大明先交给伱了。”嘉靖帝用尽力气说道。
“父皇,儿臣怕接不住啊。”朱载坖苦着脸答道,“儿臣知道自己性子,没个主见,他们一哄,一逼我,我就没主意了。”
嘉靖帝苦笑一下,继续说道:“多听钧儿的,你没事在紫禁城快活就好了。”
朱载坖面露喜色,在紫禁城里快活,那确实不错。
不过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朱载坖又恢复沉痛之色,“儿臣记住了。”
嘉靖帝眼睛转向朱翊钧,眨了眨眼睛。
朱翊钧领悟到,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黄公!”
黄锦马上出现在门口。
“黄公,劳烦你带着万福、冯保去午门内阁值房,传大臣们进来,皇爷爷有旨意给他们。”
“是!”嘉靖帝露出满意的微笑。
一睁眼,看到儿子朱载坖的那张圆脸近在咫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黄锦、万福、冯保三人带着朱希忠、徐阶为的大臣勋贵们走进后殿,神情肃穆,不等号令,全部依次跪倒在卧室门外。
嘉靖帝给朱翊钧示意,朱翊钧点点头,从他枕头下面取出一份黄绸诏书。
“黄公,当着文武臣工面,念吧。”
“是。”
黄锦上前,弯腰双手接过这份诏书,走到卧室门前,沉气站定。
朱希孝、徐阶、李春芳、郭朴、张居正等人心里有数,这就是嘉靖帝的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荷国大统,尝惧菲凉,不足以承祖宗之鸿烈。然兵休民靖,底于丕平。赖天地之灵,方内乂安,四十有五年。永惟累圣付托之重,夙夜祇惧,靡遑康宁。
”
嘉靖帝在遗诏里回顾了自己秉政四十五年的得失。
前期嘉靖新政提了几句,中期怠政也没回避,说自己沉溺玄修敬天,误了国事,有过错,必须承认,也向天下道歉。
然后话题一转,数起后期的文治武功。东南剿除倭患,嘉靖捣巢。北边打出柳河、喀喇沁等大捷,斩逆无君无父的逆贼辛爱
反正就是功大于过,他老人家心满意足,后面的谥号,你们看着上。
接着就是重头戏。
“皇太子载坖,仁厚孝恭,于天性。人望攸属,神器所归,可即皇帝位。尔其任贤去邪,克遵于往诰。布德施惠,深念于黎民。
皇太孙翊钧,天钟睿哲,神授英奇,随佐朕躬,识达几微,闻于天下。可立为皇太子,恭护神器,辅佐父君,以昭前人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