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摇了摇头,“天意难测,老夫也猜测不到。”
“马伯爷,我们连夜赶去镇关堡,看看他们到底谈什么?”
马芳想了许久,终于同意了,“好!”
第二日早上,太阳徐徐从东边升起,照亮了大同城北千里山河,连绵起伏的大山,蜿蜒流淌的河流,在这一刻被阳光唤醒,迸出勃勃生机。
薛易身穿飞鱼服,头戴大帽,身后四位护卫,五人五马,缓缓出了镇关堡北门。
王崇古和马芳站在城楼上,看着薛易五人,向北而去。
不一会,北边天地间,涌出无边无际的兵马,无数的旌旗随风飘荡,刀枪甲仗,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正中间出现一杆大纛,大纛前面俺答汗身穿华丽质孙服,头戴尖顶花帽,腰配黄金宝石弯刀,庄重威严。
土默特大军在镇关堡五里开外就停下,刀枪如林,旌旗如海,数万兵马无边无际,肃穆沉寂,更显杀气。
薛易走到跟前,相隔不过五十米,对着俺答汗行作揖行礼。
薛易提起一个铁皮大喇叭,大声喊道:“大明京营副将薛易,奉大明太子殿下令旨,向土默特俺答汗传达口谕。”
身边一位随从,精通蒙古语,也拿出一个大喇叭,把薛易的话翻译成蒙古话,对着俺答汗和数万土默特兵马大声喊道。
“大明太子晓谕土默特俺答汗,尔等受大明册封,为顺义王,其余或为都督同知,或为指挥使和千户,皆为大明藩属外臣,一视同仁。
尔等内乱,皆是尔等家务事,大明不管不问也不插手。切尽台吉、把汉那吉以大明指挥使和千户身份,叩关内附,我大明循例收留。主上收留臣属,何用他人说三道四!”
俺答汗的脸涨红,好像被人在左右脸上反复甩了几十巴掌,几乎能滴出血来。
“孤知道俺答汗你不服气,现在正兴兵南下,意欲逼迫大明交人认错!孤告诉尔等,这世上万事可商议,但大明威严不可议!大明既然收留了切尽台吉和把汉那吉两家,就一定要庇护到底。
俺答汗你尽可兴兵问罪!
孤只想告诉你,只要尔等敢破我大明边关,伤我大明一卒一民之性命,我朱翊钧对天盟誓,后半生什么事都不做,定要尽大明之国力,倾天下之兵马,誓师北伐,盯着你俺答汗,盯着你土默特部,盯着漠南为虎作伥的走狗,往死里打!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穷其一生,耗费无尽财力,也誓要斩下你俺答汗级,杀尽你孛儿只斤一族,灭你土默特部。
皇天在上,日月可鉴!立誓人大明太子朱翊钧!隆庆三年夏五月十二日!”
雅雀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鞭子一样,不停地抽打着俺答汗等人的心。
薛易念完朱翊钧“口谕”,等通译翻译完,左手一拔辔头,调转马头,让出一条路,右手举着大喇叭继续说道。
“薛易项上人头在这,大明边关在那,俺答汗请便!”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双目光转向俺答汗。
镇关堡响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原来有人把薛易传达的太子口谕,传回了镇关堡。
城楼上的将士备受鼓舞,数十里城墙,上万将士,彼此起伏地响起高呼声:“大明万胜!”
“誓杀来犯北虏!”
“我等与边镇同生共死!”
欢呼声如海潮怒涛,汹涌澎湃。
反观土默特这边,还是死一边沉寂,俺答汗脸色铁青,身子微晃,空气凝固,令人窒息。
“报!”一骑从东边疾驰而来,打破沉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