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镜咬着牙说道:“保定王和隆德王所言极是。兵法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我们必须想法子。”
朱敬镕环视一圈众人,觉得这些人经过几番试探,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森然说道:“西苑擅权,欺君凌下,宠幸奸佞、疏远贤良、误国乱政,民不聊生!
我们为何不顺应天命,吊民伐罪,行义举,除暴政,厘清天道,还政皇上。上可不枉太祖子孙之贵,下可不负万民之盼,中可建不世之功!”
众人听得群情激荡,恨不得马上冲进西苑,跟擅权误国的朱翊钧同归于尽。
有清醒的人提醒道:“西苑尽掌兵权,爪牙遍及朝野,我等如何吊民伐罪,剪除暴政?”
众人一听马上人间清醒,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朱慎镜接到朱珵坦和朱敬镕眼色,出声说道:“‘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西苑年少轻狂,肆意妄为,总是便服轻装前往各处游荡戏狎,我们何不先收买内禁近身之人,了解动向,再伺机伏击。只要机会地点合适,只需三五勇士,便可全不世之功。”
众人不由大喜。
收买内禁,就是收买内侍小黄门,那些没卵子的人,最爱钱了,大家凑一凑钱,重金收买消息,就等于把钱暂时存在他们手里好了。
三五勇士,这些大家手里也有。
宗室在地方,无非几种生活,一是醉心文化艺术,与文人伶人往来;二是沉溺酒色,尽情享受;三是包揽词讼,阴养打手,成为当地黑舍会老大。
别人还需要保护伞,他们自己就是保护伞。
所以不少宗室手里有一群亡命之徒,现在也悄悄跟到了京城里,正好派上用场!
看到众人心动,朱敬镕连忙给大家加了一把劲。
“往日我们被分拘在各地,坐视西苑误国乱政,有回天之心难施回天之力。而今西苑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把我等召聚在京师,让我等志同道合之人能聚于一地,共商大计。
而今天时地利人和!乃二祖列宗保佑,定要叫我们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好!”
十几人兴奋地大声应道。
朱珵坦身份最尊,起身扬声道:“我们不如学文林之风,结社成伙,好方便行事。”
众人纷纷叫道:“请哥哥做主便是!”
“我等就叫宗社党,如何?”
“好,吾等怀忠义之心,行匡扶宗室正事,就该叫宗社党!”
名字定好后,群情激荡的十五人推开桌椅,写黄纸,杀鸡血,跪拜在一起,对天盟誓,结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行忠义之事。
结社盟誓之后,朱珵坦年纪最长,身份最尊,被奉为社,朱敬镕和朱慎镜被奉为理事。众人开始议论开来,谁出面去收买内侍,谁去收拢众人的“死士打手”,谁去置办兵甲,谁去筹集钱粮。
分工明晰,条理清楚。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郡王宗室们,各个觉得自己融入到时代大潮中,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开天辟地的大事,可与二祖列宗丰功伟业相提并论。
一个个自豪无比,出南苑时都趾高气昂,仿佛自己是这个时代站在最前端的弄潮儿。
鲁王朱颐坦、庆王朱鼒枋、代王朱廷埼等其他宗室藩王郡王,看着这十五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