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小的不好说,全看各位爷的口味。”
朱敬镕和朱慎镜对视一眼,胡乱点了五六个菜,叫了两壶秋露白。
等伙计出去后,朱慎镜忍不住对朱敬镕说道:“哥哥,这京城里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数不尽的美食,喝不完的美酒,还有赏不完的美色。
西苑把我们叫进京里来,还真是要谢谢他。”
“谢谢他什么?
天天上课学习,三天一篇学习总结,五天开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小会,十天开一次大会?
老弟,居京不易。没有银子,再快活也跟你我没关系。有银子,哪里都是神仙。”
朱慎镜探过头来,嘿嘿一笑:“哥哥,我看这酒楼就挺赚钱的。我们要不要也开一家,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去哪里开?酒楼要当闹市,位置要好。还有掌柜、伙计,厨子,缺一都不可。你我去哪里找?”
“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哥哥,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去抢一家现成的不就是了吗?
哥哥,我看这家春熙楼就挺好的。”
朱敬镕瞥了他一眼,“我们有个屁的身份!我们这郡王不值钱,给人家搽鞋底狗屎都嫌弃呢!
京城里这些赚钱的门路,谁背后不站着号人物。各个手眼通天,直通西苑。我们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屁!
有权有势才有钱,要不然一切都是个屁!”
朱慎镜冷笑几声,“哥哥,我早就知道了。这世道就是这样,有权有势,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权没势,做牛做马,吃草咽糠。”
说到这里,他凑过头去,冷然问道:“哥哥,我们的大事什么能成?
只要我们能铲除奸佞,还政皇上,这王爷的位置就稳了,有权有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朱敬镕一拍桌子,“贤弟说得没错!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我不奋起一搏,以后这春熙楼都来不起了!”
他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贤弟不着急,今日我们就是来跟人接头的。拿到西苑那位的情报,我们才好有的放矢。”
“哥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等了一会,酒菜都上齐了,又等了十来分钟,有人在门口嘚嘚地轻轻敲门。
朱敬镕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门,四目相对,点了点头,把来人让进屋里,从门缝里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异常,这才关上房门。
来人青袍襕衫,对折幞头,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人随从。这样的人在京城里没有五万也有三万。
他十分警惕,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又贴着三面墙壁听了一会,坐下来也不介绍自己,只是打量了一下朱慎镜,眉头往朱敬镕挑了挑。
“自己人。”朱敬镕连忙解释道,“宗室的英杰俊才。”
来人点点头,凑到朱敬镕跟前,轻声道:“明日,葡萄牙的使节团要走,那位会微服私访去四方馆,送一送。”
然后默然不语。
朱敬镕眉头一皱,“还有呢?”
来人没有出声,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着,出咄咄地声音。
朱敬镕只好从怀里掏出四张桑皮纸,摆在来人面前。
“富国银行的汇票,总共六千块银圆。兄弟,做人要厚道,拿钱就得办事。”
来人瞥了朱敬镕一眼,不慌不忙地拿起汇票,每一张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验证为真后往怀里一塞,嘴角露出满意又得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