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看到两人侃侃而谈,惺惺相惜,差点就情不自禁,都自觉地散到一边去。
戚继光带着卫队从旁边疾驰而过。
因为没有打出帅旗,只是便装轻骑而行,旁人都不知道,也没有惊动到沿途各军。
戚继光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并肩而行,聊得眉飞色舞的胡宗美和宋药师两人,有些惊讶。
这两位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手下有一堆的皇亲国戚、勋贵子弟,对于戚继光来说压力不大。他处理这些事情一向手段很灵活。
不过让他很欣慰的是这些皇亲国戚和勋贵子弟,遇到事是真敢上。
这就足够了!
不敢真上的,他们也不想来凑这个热闹。
现在这个军功不好混,一旦被御马监和锦衣卫的人密报到皇上御前,偷鸡不成蚀把米。
新朝新气象,新朝的皇亲国戚、勋贵子弟都跟以前的不一样。
戚继光带着卫队悄悄地走远,宋药师在副官的再三催促下,也跟胡宗美拱手告辞。
他去师部开会领任务,回团部路过这里,无意间听到两句,忍不住停下闲聊起来,一聊居然大半个小时。
宋药师带着副官和卫兵,策马回到团部,召集副统领、团主参谋官、各营营正,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上开了一个会。
“我们团的位置,左边西辽河右师左卫团,右边是泰宁师左团。前面是滦河右师后卫团,后面是滦河左师左卫团。
主参谋官,告知轮值参谋,每天三次派遣通讯官向前后左右四友部取得联系,交换口令。副统领,日夜部署的侦察队,注意及时更换口令,避免与四方友部生误会,同时防止奸细潜入。”
一位营正忍不住问道:“统领,我们现在的任务和目标还不明确吗?”
宋药师说道:“我们全军的任务都知道,西进去打博迪达喇、布延等人组成的叛逆联盟。至于到时具体打谁,神仙才知道。
可能是博迪达喇部,也可能是布延部,又或许是打儿罕剌布台吉、沙星台吉和兀思里台吉其中一部。初步判断,我们还需要五天以上,才有可能与叛军接敌。”
丙兔受封为大明顺义侯,成为大明承认的蒙古右翼大汗。博迪达喇、布延等人打出旗号,自立为汗,不仅不认丙兔,还兵攻打他。
不承认大明的封侯,不认定下的规矩,那就是反叛。博迪达喇、布延等人的联盟军,就是叛军,没毛病!
“还要等五天啊!”
有人哀嚎道。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草原苍茫无边,叛军细作和袭扰队,可能会随时随地钻出来。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出岔子!”
宋药师凶狠地看了部下一眼,“要是有人疏忽大意,让我们飞熊甲寅团成了全军的笑话,老子就把他扒光了衣服,绑在炮车上,让他好好亮亮下相,让全军将士都知道你有几两几寸!让你在全军面前丢人现眼!”
太狠毒了!
众人打了一个寒颤,齐声应道:“请统领放心,我们一定会多加上心。”
戚继光回到指挥部,忙完正事,正好副将兼老部下陈武找他。
两人一起用餐。
“剑锋,你猜我刚才看到哪两人了。”
陈武是江西浮梁人,武进士出身,剑术高手,戚继光练义乌新军时,请了陈武来当总教官,专教刀剑搏杀之术。
后来戚继光北调编练京营九边新军,陈武也跟着北上当总教官。
“谁?我可猜不出。光步军有一半的人都是你我教出来的,我上哪猜去?”陈武啃着面饼,喝着热肉汤,摇着头。
戚继光一口下去,把面饼咬掉了三分之一,嘴巴咀嚼着,也不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