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举,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何日再见。记住了,你还有彩莲和孩子,万事要好自珍重。”
“舅舅放心。倒是你。万事当心。”
任博安笑了笑,挥了挥手离开了小院。
“打渔鼓,唱道情,说生说死说功名。唱道情,打渔鼓,说神说仙说今古。仙家自有山中乐,凡家自有世间忧”
歌声伴着渔鼓声,悠悠地在小巷里回响着,传到了院子里,皇甫檀静静地听着,一直等到任博安的歌声远去,像一缕轻烟消失在艳阳之中。
“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不负三光不负人,不欺神道不欺贫。舅舅,我们可能又重逢机遇了,只是希望不要又是一场南柯梦。”
任博安一身道士衣装,七拐八转,转到那家西洋货店铺后门,哒哒哒-哒哒,在门上敲响了三长两短声音。
很快有人开了门,放任博安进去,并把他引进上房里,苏峰在那里等着他。
“任先生,请坐。”
“苏都事客气了。”
“鄙人台甫百成,任先生叫我百成即可。”
任博安愣了,随即答道:“在下台甫修敬。”
“修敬先生,请喝茶。”
“谢百成兄。”
等任博安抿了两口茶后,苏峰问道:“修敬先生,可有访到邵健的踪迹?”
“百成兄,在下访到了。”
“他在何处?”
“就在南京。”
“南京?居然来了南京,难怪我们的人手在苏常一带,挖地三尺都没找到这厮,居然跑来了南京。
修敬先生有跟他见了面?”
“见了。他到南京是避祸来了。”
苏峰笑了,“海公可真是神龛上的关公像,才刚亮出来,不仅江南官绅惶惶不可终日,就连这些宵小们也是被吓得四处乱窜。”
“百成兄,邵健做的是访行勾当,与官吏士绅关系密切。他深知海公来了江南,肯定有一批官绅会倒霉。
他怕的是自己被攀扯了出来。
邵健知道自己这样的人物,到了海公跟前,一顿板子能活活打死他,就跟打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
苏峰嘴巴撇了撇,“老鼠爬虫最是机敏,一察觉到危险就提前开溜。”
“百成兄,你现在可以说,让在下找到邵健,欲行何事?”
苏峰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现没有人在附近,关上门转回到座位上。
“你知道邵健手里有两本小册子吗?”
任博安瞳孔一缩。
看来我是猜对了,锦衣卫处心积虑,想要的就是邵健手里的那两本小册子。
邵健手里的这两本小册子,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自己也是一次无意间才知道的。
看到任博安脸上的神情,苏峰笑了,“看来修敬先生是知道的,那就好办了。这两本小册子,我们锦衣卫势在必行,一定要拿到。”看到任博安犹豫的样子,苏峰笑得更加憨态可掬,“修敬先生是知道这两本小册子的厉害。”
“不瞒百成兄说,当初我听到邵健有这两本小册子时,吓得是后背冒冷汗,也笃定邵健终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