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交通壕中狂奔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同样奔向防炮洞的老兵。
科斯雷克上士也在其中,他也带着两个新兵。
安德烈亚斯刚对科斯雷克上士行礼,空中就传来呼啸声。
安德烈亚斯直接趴在地上,还把不知所措的玛拉蒙也按在了地上。
几乎同一时刻,大地开始晃动。
泥土不断的落在安德烈亚斯的脑袋上,顺着衣领灌入衣服里。
这次轰击比之前的轰击都要猛烈,尽管安德烈亚斯已经采取了防炮姿势,并且张开了嘴,他的脑袋还是因为压嗡嗡响起来,耳朵也疯似的耳鸣,甚至连炮弹的爆炸声都听不到了。
听说安特的罗科索夫元帅下达的命令是把整个阵地削平一米,以安德烈亚斯的体验看,一米可能确实达不到,但把地面削平3o厘米肯定有。
所以现在有经验的普洛森部队,挖战壕都比操典规定的要深3o厘米左右。
忽然,有人在拍安德烈亚斯的肩膀。
他抬起头,看见连长在对他喊着什么。
“什么?”他也喊回去。
连长指着河岸方向。
安德烈亚斯猜到了,肯定是安特趁着炮击的时候在渡河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站起来,也不想去炮位。
连长还在努力,结果一重炮落在战壕旁边,弹片直接把他下巴以上的脑袋削掉。
安德烈亚斯看见连长的舌头还在连在下巴上,在空中甩动着,血喷泉一样从舌头后面的什么地方喷起来。
连长无力的身体就这样倒下。
“他妈的!”安德烈亚斯大骂一句,继续趴在地上不动。
如果被炸死了,那就没办法保卫阵地了。刚从军事学院毕业的连长大概不懂这点吧!
轰炸还在继续,安德烈亚斯对时间都失去了感觉,想看手表却现表盘上已经一层泥土。战壕的墙壁不断的崩坏,泥巴大有把安德烈亚斯埋起来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安静了。
安德烈亚斯在本能的驱动下爬起来,先找自己的副射手。
玛拉蒙好像还在喘气,于是安德烈亚斯把他拽起来,向战位跑去。
跑了两步他才想起来关注老友科斯雷克上士的情况,便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上士拽起两名新兵之一。
新兵耳朵在流血,显然刚刚防炮姿势不标准,被震到了。
科斯雷克给了他一巴掌,又转身去拉另一个新兵。
安德烈亚斯不再看上士,相信上士能把一切都搞定。毕竟之前自己能逃出生天,也全靠上士。
他拉着玛拉蒙,冲进掩体,抓着翻倒的三脚架:“快来帮我,把机枪架起来!”
玛拉蒙没反应,看着第伯河方向愣。
安德烈亚斯也看了眼第伯河,只见密密麻麻的舢板正在渡河,仿佛正在迁徙的牛群一样。
空中有呼啸,不过这次是师里的炮兵,炮弹在第伯河中央掀起水柱,却没有打中任何舢板。
更多的炮弹落入河中。
第十六步兵师作为第二波次步兵师,有36门重炮,步兵团里面应该还有15o毫米的步兵炮。
但是现在落在第伯河里的炮弹密度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几门炮在开火。
其中有一些还是小口径的迫击炮。
第一批安特小艇已经靠岸,披着披风的近卫步兵跳下船来,自的排成散兵线,向着十六师的阵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