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队今天是因为柏洗云要来,特意请了假,晚上他还喝了点酒,故而就没有叫他——当然,柏洗云没有喝。见有人去了,那中年男人脸色才算是好了一点,却仍旧是惊魂未定,一旁小刘抓着他的手臂安抚道:“老乡,没事儿,人已经过去了,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有人死了?是不是有土匪闯进来了?还是偷猎的?难不成是熊瞎子?”以上都是一年能见个三四回甚至十来回的情况,可想而知哨岗的火力准备得多全面,留在哨岗的人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先去的这一批人,火力充足的情况下压制对方二三十号人轻轻松松,更何况讲这两句话之间又有两个小队出去了。这里是他们这一带最大的哨岗了,根本不缺人。男人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村子里没有什么坏人,就是上山……就是我们村儿的牛子和大毛说发现了几个死人,就给用板车拖回来了,还有一个没断气……对对,岳医生!岳医生去了吗?!”“他两也受了点伤,在家里躺着动不了呢!”岳医生是队医,本来就是要跟着第三批人一道去的,闻言加快了脚步跟着他们出去了。这里的村民要是生了病大部分都是往哨岗这里来求医问药的,毕竟下山太麻烦了,哨岗已经是最近的了,而且哨岗的队医专业技术过硬,能看的毛病他都能看,不能看的毛病送到山下正规大医院也来不及了。小刘听到这里也连忙拿着对讲机开始通知已经出去的队友:“没事,村民发现几个死人,还有个没断气,队医马上就到。”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了回应:“收到!”山里发现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总有几个不信邪觉得自己命特别大运气特别好的旅客非要去勇闯无人区,这种大风大雪之下出点事又联络不上外界,这个气温下失联超过48小时(放宽来算)基本人就没了。当然要是家人及时发现失联报警说不定还能出动搜救人员去找,但要是家人都没发现失联,等到发现时人都差不多冻硬了。薄楠早就在警铃响的时候就出来了,但是为了不妨碍其他人执勤,选择了避让,等二楼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跟着下来了,刚好听到这一段儿,道:“我也会点急救术,要不要我也跟着去?”“行,那跟着我们一起去。”三个人呢,有人能帮着看看也是好的。村里的人都穿着厚实的狗皮帽子大棉袄围在一间屋子里七嘴八舌的聊着什么,大家都还算镇定,主要是一口气拉来了几号尸体惹得大家都觉得有点晦气,毕竟再过一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不是吗?等哨兵来了之后大家也就散了一些,只剩几个病人家属和村干部还留着。岳医生直接带着薄楠和两个哨兵进了里头,却只看见了两个人:“不是说还有一个濒危的吗?”来得早的哨兵摇了摇头说:“那个没了,我们刚到的时候一摸呼吸人都已经冻住了,估摸着被大毛他们救了的时候还有气,回来路上就没了。”岳医生点了点头,转而去查看两个病人,他们两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直接对岳医生道:“岳师傅我没事儿,就是腿可能扭了,你看看大毛,他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就爬不起来了!”岳医生立刻转身去看另一人,见对方面无血色,嘴唇乌青,立刻拨开了对方的衣服,手掌在对方胸腹部上按压着,又查看了瞳孔甚至还把了个脉,吩咐道:“马上送到医院去动手术,肋骨断了,没有刺破内脏还算好,脊椎八成骨折了,赶紧去别耽搁,用厚被子给他多垫几层!”刚吩咐完就听见旁边一声令人胆寒的‘咔哒’声伴随着痛呼传来,岳医生一看就见薄楠刚松开对方的脚踝,道:“试试看,还疼不疼?”大牛转了转脚:“哎?还真不疼了!”岳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颔首道:“年轻人手法不错!很老道嘛!”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岳医生应付了两句两人的亲人,又带着他们去了村里祠堂旁边的一件破屋子——这屋子没人住,因为村里偶尔会发现一些尸体,毕竟不是自家的人也总不好把尸体放在自己家里,光天化日的让人躺着也不好,就找了间破房子专门干这事儿。一个村子也就那么几十口人住着,可想而知去那头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里面横着四具尸体,用白布盖着,腹部的位置都有些不正常的凸起,岳医生分了个口罩给他们三个,自己上前就掀开了白布。第一个人是个年轻男人,看模样不超过三十岁,刚刚看到的不正常的凸起是一柄短刀的刀柄,那柄刀齐根没入了对方的腹部,并且横拉了一刀,半点活路都没有给留下,手法极其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