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他碰了多少壁,才把原本属于他们兄妹俩的家产争回了些,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可就因为这样损害了二叔的利益,奶奶居然不想再认他们兄妹俩。可他们其实也早不在乎了,在两人心里,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徽音娱乐本是周氏庞大家族企业中最不起眼的小版块,在二叔眼里更是微不足道,可谁也没有想到,它被周诀夺回后,短短五年时间,就顺利上市并成功跻身行业翘楚,尤其还捧红了一众艺人,热度环环相连,带动着其他领域也纷纷受益。等到二叔反应过来,意识到周诀的来势汹汹时,周诀的实力已经不允许他再随意践踏,该还回来的,终究是躲也躲不掉,吃进原本就不该是你的东西,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最后都得吐出来。只是,二叔阴谋上位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在周诀愈发强势之际,他以退为进打起亲情牌,主动提议将周氏最主要的房地产链交给周诀。但条件只有一个,他必须要娶了二婶家的亲外甥女,试图用一场商业联姻,将周诀的利爪磨平。这盘算打得太好,似乎是认定,只要周诀娶了那女人,他再怎么折腾,最后的家产还是连着他们那份呢,能真的分得清吗?都是局内人,人人都在算计。二婶家的亲外甥女他们小时候也见过,嚣张任性,眼界浅,在他们兄妹二人在二叔家寄人篱下的时候,她是没少说过风凉话的。本以为周诀当时会毫不犹豫地怒然拒绝,可他居然没有,还默许了二叔的自作主张,张扬散友,从那以后,他便多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名义上的未婚妻。周谭讨厌那女人,于是不管不顾地跑去质问周诀,那天,她少见地从哥哥脸上看到几分失意颓丧。“小谭,我等不及了,我只想快点争回爸妈的东西。”周氏房地产全链,靠他一点点争,少则五六年,长则无法言计,二叔是割肉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十足的诱惑。当时,周谭以为他说的‘等不及’是指商业利益,可实则却不然。争回家产自然是周诀心头首要之事,只有把这件事落实,他才能算不辜负爸妈的在天之灵,而那之后,他却也有自己急切想要做的事。他长久以来克制得辛苦,只因身上还有所肩负,有所捆束,但已经快了,等国外的拓展项目结束,他便再不必依靠这段联姻,继续与二叔虚以委蛇。等到那时,他才能述明心意,安心给人承诺,而不是在自己明明还有‘未婚妻’时,还毫无原则地去轻挑招惹。对于迟溪,他是万分珍视,百般小心翼翼,唯独只盼,她能驻留原地等一等他。……彼时,晨风娱乐太子爷陈斯言悠闲坐在沙发,表情略玩味地看着眼前信封里的偷拍照,随意翻看几张后,抬手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扔。他翘起二郎腿,桃花眼轻眯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可气场却由内到外的强。“崇彦,怎么说?照片咱截下了,钱也没少花,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陈斯言抬眼看向何崇彦,语气平平,可却叫人一点不觉得轻松。何崇彦面无表情,弯腰将照片拿起,又重新收好放进信封,随后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一切听陈总安排。”陈斯言看了他一眼,当下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何媚从林伺那回来都说了,迟溪被选中的概率很大,又对上老对手,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啊。”“其实,以何媚的资历,拍林导的电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的,之前推掉的那个热门恋爱综艺,我们挤掉杨菁菁又临时爽约节目组,已经叫对方对我们颇有微词,不过如果我现在去尝试交涉,可能还来得及,相比较而言,那个……”“崇彦。”陈斯言开口阻了他,并没有把他的利弊分析听进心里,他只笑着说,“你是真的为何媚着想,还是舍不得我去动你那旧情人啊,迟溪是她一手带上来吧。”这笑,怎么看怎么叫人毛骨悚然。闻言,何崇彦微微蹙了下眉。“和别人没关系,我就事论事。”“是嘛,不过我看你最近对公司的事似乎并不太上心,股东会议也不现身,公司都有人开始议论了,说咱们的副总是准备要跳槽去徽音了。”“我不会。”何崇彦斩钉截铁地回,面容微微露出不悦。陈斯言没计较他的坏脾气,他当然相信何崇彦不会进徽音,不为别的,就为男人那点要强的自尊心,否则,周大小姐一颗芳心暗许,明明就有现成的捷径可以走,为什么还拼死拼活地从底层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