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郡主抿了抿唇:“我没杀过人,也没想过要浔阳郡主死。她这个人还是蛮好的。”凤姨看着她,想了想问:“郡主想做皇后吗?”“我……”安乐郡主的耳根子顿时红了,低着头没有说话。“郡主可知道,心慈手软的人是做不上皇后的位子的。自古以来后宫都是你争我夺,那些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大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位的。郡主连一个浔阳郡主都不肯杀,又如何对付今后的三千佳丽?”看凤姨谈起这些时格外认真,且说的有模有样,倒让安乐郡主生了几分困惑:“凤姨,为什么你好像很懂这宫里的生存之道?你以前不会在宫里待过吧?”凤姨眸中神色微变,旋即笑道:“全是以前听村里那个老嬷嬷说的,我自己哪儿曾见过?不过方才那些话我可是真心同你说的,郡主若想站在高位,就要放在心上。”安乐郡主点头:“我知道凤姨是为我好,我记下了。”她一脸真诚地说着,袖里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这凤姨是个生意人,虽然如今跟着她,可到底人心隔肚皮,再加上她之前险些被她送出去接客,她对凤姨一直都是有防备的。可任凭她怎么处处留心,她终究不太能摸透凤姨这个人。如今她说起后宫之事来头头是道,她说是听人讲的,可她莫名的不相信那些说辞。或许,这凤姨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她执意要跟她入宫,会不会有别的目的呢?邵珩的头疼暂时缓解了,为免太皇太后担心,天一亮她便去了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岑栩下了朝忙着处理谭萝依的事,便先回了御书房。康顺禀报道:“回陛下,谭萝依不堪忍受重刑之苦,已经招了。谭萝依是安乐郡主带进宫来了,原本被安排在昭华殿做了个不起眼的洒扫丫鬟。昨日她是趁着御书房侧门的侍卫快要换班时状态松懈,打晕了侍卫,这才潜入的御书房。”岑栩眉头一蹙:“安乐郡主?”康顺道:“确切来说是安乐郡主身边的那位凤姨。这胡一凤年轻时候曾在宫中做过几年宫女,后来出宫嫁了人,刚生了个女儿,她那生性好赌的丈夫便将她的孩子给卖了,还整日将她打个半死。胡一凤不堪忍受,便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去谭家做了谭萝依的姨娘,和谭萝依有母女之情。谭萝依长大些以后,她心系自己的女儿,便离开了谭府。当初谭萝依与雁王勾结谋逆,陛下射了她一箭,她死里逃生,便去投奔了胡一凤。”岑栩脸色阴沉着一语不发,周身散发的寒气逼人。墨了许久,他冷冷吩咐:“传安乐郡主和胡一凤!”不多时,安乐郡主和胡一凤便赶了过来。安乐郡主一身桃粉色襦裙,纤肢细腰不盈一握,墨发绾作流仙髻,耳垂上挂了一对儿红珍珠耳珰,衬得她本就白润的肤色透着霞红,精心打扮之下颇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新之感。她轻移莲步上前几步,对着龙椅上坐着的岑栩盈盈叩拜:“安乐见过表哥。”岑栩瞥她一眼便移开了,如鹰的双眸直直盯向她旁边站着的胡一凤。胡一凤被这一记目光盯的有些发寒,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安。自从入了宫,她想尽办法让安乐对陛下上心,绞尽脑汁想撮合安乐和陛下在一起,为的便是将来可以借着安乐为谭家报仇。可萝依那孩子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她的计划。她从今天早上便一直没有找到萝依,也不知她这孩子去哪了。就怕她没耐性,自己闯出什么祸事来。她正想着,岑栩冷不丁又道了一句:“把昨晚上的刺客给朕带上来!”胡一凤身子一颤,绝望地闭了眼。侍卫们带了身着囚服,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谭萝依进来,毫不客气的在她腿弯处一踢,她直接便倒了下去。待看到旁边站着的安乐郡主和胡一凤,蹭着过去扯住了安乐郡主的裙摆:“郡主救我,救我啊!”安乐郡主早就惊得有些懵了:“是你刺杀表哥?为什么?”想到这女人居然对表哥动手,她觉得心中有些恼怒。见谭萝依不答,安乐郡主又打量着她的脸:“你左脸上的红色胎记呢,怎么没有了?你不是说天生的,去不掉吗?你在骗我?你是谁?”岑栩淡淡看着安乐郡主:“她是你带进来了,安乐不知道她是谁?”安乐郡主抬头对上岑栩那双幽深阴沉的双目,整个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脊背一阵发凉。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表哥明鉴,安乐真的不知道。”说着转首看向胡一凤,一双如杏的大眼睛此时布满水汽,楚楚动人,话语里却带着恼怒的质问,“凤姨,你不是说小萝是你的侄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