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俩孩子撑的从炕上都爬不起来瞭。
陈丽娜先把最严重的二蛋从炕上给拖瞭起来,就问“吃敌人的糖衣炮弹之前,你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打的咯好臭啊,比吃瞭生葱叶子打出来的还臭,二蛋苦著脸直摇头“我再也不喝汽水,不吃奶油饼干啦,我真是吃够啦。”
“老聂,你自己说,这可咋办呀,不会再给撑坏瞭吧。”
“去,聂卫民,把你们的尿盆子给我端过来。”聂工说著,把二蛋给抱瞭过来,一揉肚子,孩子立马就,痛苦的直哼哼。
他跑厨房裡挑瞭隻小调羹过来,把二蛋往腿上一放,就说“不要挣扎也不要动啊,等著,我给你压一压,就吐出来瞭。”
二蛋这会儿难受的,真是想吐也吐不出来,隻感觉一隻大勺子不由分说塞进喉咙,哇的一声,哎哟喂,给聂工倒提著,就吐瞭大半盆出来。
你要光看那大半盆泡化瞭的饼干和汽水,你都会吃惊,一个孩子的肚子裡,咋能装那么多的东西。
“来,三蛋儿,你也来,不要挣扎啊,对对,张开嘴巴,好呐,吐!”
三蛋吐的要少一点儿,但是,一隻尿盆子,就给俩人吐满瞭。
“妈呀,奶油饼干这东西可真恶心,我以后再也不吃啦。”三蛋儿低头看瞭一眼,真是永生难忘啊。
“好啦,聂卫民,给我端著倒瞭去。”陈丽娜于是说。
倒完瞭饼干汽水儿汤,再回来,小聂同志傍晚回来时那种意气风发一扫而空。
给陈丽娜在额头上捣瞭一指头,他怂怂的,头就抵进她怀裡瞭。
“聂工,你这一手倒是挺好的,我是没吃撑过所以不知道,你怎么一捣弄,他们就吐出来瞭,难道说,你们上大学的时候,不但学工科,还学医学?”
你说聂工能徒手拆枪换轮胎是因为他学工科,能自己做烟花是因为他学工科,他还知道这个,总不会,北工大的老师还教他医学常识吧。
“那年呀,黄桂兰不是把我卖给我父亲瞭嘛,就炒瞭一锅子的杀猪菜,给我一人吃瞭。”聂博钊说著,瞪瞭聂卫民一眼,示意他赶紧回炕去睡。
关瞭小卧的门,他就说“我当时不就吃撑瞭嘛,然后在新傢睡到半夜,难受起来,差点撑死。我父亲就是用的这个办法,用汤匙的背来压,催吐。他当时还跟我说,小伙子不要怕,咱们红军经历完两万五千裡长征,到瞭会宁会师之后,有瞭粮食,很多像你一样吃吐的,爸爸那时候啊,就是从老乡那儿学来的,给人这样催吐的法子。”
“所以,你后半生的博学,睿智,以及幽默,大约全来自于,你前半生的苦难和动荡不安。”
“大概可以这么形容。”
“那完瞭,我亲手把我的老聂给毁瞭,因为这个老聂呀,他不会再经历两个儿子成为黑社会,还有一个瘫痪的痛苦,那么,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将来那个老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