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绝忍着一腔说不清为何如此酸楚的心情,打了辆出租,想要去市中心的私立医院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找到祁雪。
车子行驶到一半,凑巧经过《凄凉地》剧组所承包的酒店。
程绝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这做从未踏足过的城市,一路上还在想怎么找到祁雪的病房,程绝就看见了,在某五星级酒店楼下靠着辆保时捷低头抽烟的盛臣安。
对方戴着墨镜鸭舌帽,离老远都能感到对方心情似乎不怎么样。
周遭气压极低,以至于路过的行人看他几眼没人上去搭话,以至于路边的狗看见盛臣安都跑得更快了。
程绝却瞬间松了口气,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上天就想让他见到宋祁雪,然后破镜重圆。
立马叫司机师傅靠边停车,程绝掏出皱皱巴巴的钞票,付了出租钱,就往盛臣安的方向跑,上去就要揪住盛臣安领子,被对方避开,让他摔了个空。
程绝有些狼狈的爬起来,因为发狠使了力终于扯住了盛臣安的衣领,程绝急着问:“祁雪呢?”
“他以前的好端端的,只是身体不好,怎么踏马的跟你在一起就得绝症了,是不是你染给他的,是不是你不干净?”
盛臣安本来就因为老婆一天一夜没回来,又气又酸成柠檬精,等待老婆的一夜里,坐立都觉得难安。
想杀了李鸣羽的心思都有。
现在又忽然冲出来个前未婚夫,见面就要诅咒他老婆,他想骂程绝才绝症快死了呢!
盛臣安气不打一处来,偏偏顾念现在在马路上,要是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那他老婆晚上回不回来,他更不知情了。
万一出来了,老婆成了别人的多冤。
盛臣安只压着声音,甩开了对方的手:“说我老婆绝症,全反弹给你,你他妈才快死了。”
程绝却神情扭曲,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你别说不知道他在哪间病房,好啊,老子自己去问,他要是被你克死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程绝明显是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就要去拦一辆有人的出租车。
那辆出租车似乎有急事的样子,车速开的飞快,路过带起一阵风。
然而程绝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冲到了马路中央拦车,拦了一手空。
盛臣安开始觉察起对方行为太过疯狂,觉察到不对,他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盛臣安冲上去想拉住程绝问情况,就要走到对方身侧,一辆疾驰而过的大型货车从面前驶过。
狠狠撞上了程绝。
飞溅的鲜血溅在了盛臣安的脸上身上,他的视线被如同被深红的雾气掩埋。
盛臣安根本顾不得抬手去擦,也没时间管程绝是死是活,而是一边往自己新车保时捷的方向冲,一边给李鸣羽打电话。
在电话那边说出他老婆的医院和病房号以后,对方再说什么,他全都听不见了,仿佛刚刚车祸的声响留在耳边,巨大的耳鸣声——
他想要努力擦干眼前不属于他的血,睁开眼睛去看路。
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根本顾不得等电梯,盛臣安跌跌撞撞从安全楼梯往上爬。
想要自己冷静下来,他却根本做不到。
他忽然有种一脚踏空,紧接着整个人坠落漆黑如墨的深渊的错觉。
反应过来才发现,不过是脚底发软,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又爬起来,继续艰难的往七层楼的病房爬。
昨晚听了一宿的舒缓音乐,都不能让他放松下来。今天不管听见旁人说什么,见到祁雪前,他都不会相信。
窘迫万分地跑到那间病房前,盛臣安发现病房门没关,那道不能更熟悉的纤细身影坐在窗前。
青年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正抬手去拨弄小盆栽里的叶片,风灌进纱窗,吹起病号服下摆,露出祁雪腰上他留下的痕迹。
不到三十小时前,他还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深深占有他。
盛臣安想要走过去,没想到在距离祁雪一步之遥的位置,摔跪在了地上。
从后面跑来只脏兮兮浑身血的狗狗,那股子直往他鼻腔里钻的血腥气,险些让祁雪呕出来。
忍着没吐,祁雪问030:【狗子这是把攻二弄死了?】
030:【差不多,不过不是弄死的李鸣羽,是程绝啦!】
【不对不对,程绝自己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