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神情慌张,孙名宵忽然不安起来。“何事如此慌乱?”“少奶奶、少奶奶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惊变变得可真够长的(退路咸熙宫。次间里静悄悄的,宫女敛声屏气,跪在地上拾起砸碎的茶杯,抹去洒出的茶水。金缕立在房中,看着宫女们替倒伏的孙太后小心拭去嘴角的水渍。她抬脚朝孙太后倒下的方向走去,见状,宫女们纷纷避开。一刻钟前仍在挣扎的人此时已再无声息,金缕最后望了一眼,面色沉静。“收拾好了就下去罢,一会儿自有人来接手。”“是。”夜半。原本正熟睡的赵宜安忽然惊醒,睁着眼睛望向床榻外。“吵醒你了?”赵陆半披着外衣,轻声问了一句。他才出浴,身上犹带湿气。赵宜安阖上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继续睡了过去。脱下外衣,赵陆动作轻柔,躺在她身边。赵宜安自发自觉,侧身投入了他的怀里。将人抱紧,赵陆轻声喊她:“宜安”“唔?”“我今日做了一件事。”“好”赵宜安睡得正熟,只凭着直觉应和他。“以后,就没有退路了。”“唔?什么路”赵陆自言自语:“如果失败也没关系,我知道宫里的密道,到时候你就跟宣荷一同逃出去,沈家军若知道你是沈延方的女儿,必定会拼死保护你。宣荷性子烈,但懂分寸,也一定能照顾好你。”“还有李太医,你跟着他回乡,按时吃药,总会记起从前的事。到时候你可别傻,我做不成的事,你就不许再试了。”“要听宣荷的话,她不会害你。”怀里的人忽然一动,赵陆回过神,正要低下头,赵宜安却已经蹭了上来。她抱住赵陆的腰,声音懒懒的:“困了。”“好。”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赵陆温声道,“睡罢。”一直睡至卯时,西北角传来阵阵钟声,赵宜安不得入眠,皱着眉醒了过来。她窝在赵陆怀里,很是不高兴:“怎么敲钟了?”“是报丧的,”赵陆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神色平淡,“宫里有人死了。”赵宜安抬起头,似是不解。但赵陆还未再开口,金公公已在屋外轻声回禀:“陛下,娘娘,孙太后薨了。”“知道了。点灯罢。”金公公应一声,灯火便一路亮起来,从外间一直亮到二人的床榻边。宫女鱼贯而入,替赵陆更衣洗漱。赵宜安懵懵懂懂坐起身,边上的宫女也行至她的跟前,要替她穿衣。天尚未亮,就算点了灯,从窗子望出去还是雾蒙蒙的。看见宫女上前,赵宜安乖乖伸出手。赵陆却忽然开口:“不必替湖嫔更衣。”他已换好衣裳,语毕,行至赵宜安面前,弯下腰,摸了摸她的鬓发:“我很快就回来。”赵陆被簇拥着离开,留下赵宜安坐在床上,她咬了咬手指,不知道要不要等赵陆。李氏是在前往庄子的路上被劫的。孙名宵并没有安排许多人手,但被选中的则个个武艺过人,保护李氏一行绰绰有余。走的路也仔细推敲过,不会引起注意,更重要的是,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在这时将李氏送走。可就是有人将李氏劫走了。送走李氏这事,连孙仁商也不知道,小厮报了信后,孙名宵便匆忙离宫,前去询问消息。要在祖父知晓之前,将人找回来。逃脱的侍卫禀报,来人行动有序,分工明晰,再加上人数众多,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孙名宵坐在堂上,静静听着侍卫叙说。他神色平静,但额间已冒出细汗。京城中根本没有这样的队伍,到底是谁派来的?加派了人手沿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一路搜寻过去,孙名宵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得到宫里传出的消息。孙太后薨了。书房里一地狼藉。孙名宵小心避开那些碎瓷湖笔,一路到了孙仁商面前。“祖父”还未行完礼,孙仁商就打断了他:“你知道了?”孙名宵垂首:“是,孙儿也知道了。”“竖子敢尔!”孙仁商怒火攻心,第一时间想到赵陆。这几日,他越发不安分了。孙名宵忙劝道:“祖父莫急,尚未见过太后遗容,此事究竟如何,还不可妄下定论。”孙仁商却难得失了神态:“妄下定论?妩儿久居宫中,如今还有谁能对她下手?况且前些日子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怎么一夜之间就告诉我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