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下眉,对李信点头,李信便笑着退出门去。&ldo;堂弟如果有事只管去,放我们在这瞎闹就行。&rdo;柳观文笑道,&ldo;都是自家兄弟朋友,太客气反倒不好。&rdo;闻不就笑道:&ldo;没事,我要有事早跑了。&rdo;闻家兄弟不喝酒,那边两人靠在一起饮酒作对到是快活。闻不就看了眼闻不成。闻不成挑眉,两指捏着茶盏慢悠悠靠过来。闻不就提起茶壶,壶嘴对着画着清荷的墨底茶杯。淡黄色的茶汤&ldo;哗哗&rdo;淌进白色茶盅,热烟袅袅,几片绿色茶叶随着水泊上下起伏。兄弟二人相似的眉眼朦胧在茶烟中,一冷淡状似无趣,一热情眼波含笑。&ldo;何涌泉降为户部侍郎,罚俸一年。何有成挨了三十大板,关两个月。&rdo;闻不成淡淡道:&ldo;嗯。&rdo;闻不就手指微顿,抬眸,见他哥眼底蒙上淡淡水色,像落了石子的湖溅起层层涟漪。&ldo;你们兄弟俩说什么悄悄话呢。&rdo;刘玉恒大着舌头指着他二人说,&ldo;观文兄,你看人家才是亲兄弟,说悄悄话不告诉咱。&rdo;柳观文抬起袖子捂着脸&ldo;呜呜&rdo;哭道:&ldo;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rdo;&ldo;我觉得我最后一卷词不达意,恐落榜呜呜呜。&rdo;刘玉恒立马放下手,搂着柳观文的肩膀跟着哭道:&ldo;观文兄,你之大才,在我之上,若你名落孙山,我又几何?&rdo;&ldo;呜呜呜……&rdo;闻不就提起酒壶,晃了晃,听着里面半下的酒水皱起眉。&ldo;这酒量?&rdo;刘玉恒和柳观文脸脖子通红一片,眼神恍惚。闻不成放下茶盏,问:&ldo;你说别人?&rdo;闻不就嘿嘿一乐,拍拍手,&ldo;原本还想带你们三打麻将放松放松,离放榜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也让你们这些整日闷头读书的学子见识见识京城时兴的玩意。&rdo;他话刚落,柳观文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ldo;我要打麻将!&rdo;众人:&ldo;……&rdo;柳观文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眼神放光,&ldo;在家里夫人爹娘天天聚在一旁打麻将斗冤家,还叫下人守着门防着我!现贡试结束,我要玩!&rdo;&ldo;谁也不能拦着我打麻将!&rdo;他踉跄着退出桌子,还不叫人扶,冲着麻将桌跑过去。&ldo;观文兄,我也来,我们决战到天亮!&rdo;刘玉恒紧随其后,左脚拌右脚,啪摔在地毯上。闻不就:&ldo;……&rdo;他无奈地叫来守着的下人扶好这两位金贵的贡生&ldo;老爷&rdo;。&ldo;不就,不成,来!我做东!&rdo;柳观文拽下荷包,大气的拍在桌子上。&ldo;我有钱!&rdo;刘玉恒瞧着,长叹一口气,&ldo;我没有钱,但我有诗文!&rdo;&ldo;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来!&rdo;刘玉恒当即脱下外袍要解扣子。两边下人连忙按住他。闻不就连忙道:&ldo;我们柳氏游馆,不用钱赌,堂哥想赌钱,自己在家与嫂子婶子玩,别在外面胡闹。&rdo;&ldo;好,听堂弟的!&rdo;柳观文将荷包塞进衣服兜里,被人扶着坐在凳子上,又拍桌子,&ldo;来战!&rdo;刘玉恒披着衣袍,嘿嘿傻乐,&ldo;今年春闱,我在赌坊赌会元,赌了好几个,总有一个能中的!&rdo;&ldo;到时候赚了钱请你们喝酒!&rdo;闻不就苦口婆心劝道:&ldo;玉恒哥,赌博害人害己,以后莫要赌了!&rdo;刘玉恒摆摆手,笑道:&ldo;我就赌这一次,就当纪念自己今年春闱下场之试。&rdo;闻不成摇摇头。刘玉恒顶着红彤彤的脸蛋,随手抓起桌上绿石做得麻将,麻将上刻着&ldo;鸟&rdo;,鸟眼睛盯着他。刘玉恒被手中冰冷的触觉激了个寒蝉,脑中突然之间灵光一闪。他转过头,对闻不就道:&ldo;对了,前几天我在赌坊还见着你身旁下人来着,他拿着几百两银子,竟然全押给周景阳周公子!&rdo;&ldo;不就啊,你们家下人,好生有钱!&rdo;刘玉恒兀赞叹,为自己的贫穷流下泪水。柳观文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闻不就的笑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抽搐。他身体僵如木板,定在原地,忽觉一阵冷气从旁边飘来。闻不就手中玉石麻将&ldo;啪&rdo;落在桌子上,玉石相撞,发出好听的声音。柳观文拍着刘玉恒的手一颤,被酒精麻痹的脑子&ldo;唰&rdo;清醒。刘玉恒捂着脸的手抖了一抖。不对,柳家再如何豪爽,一个下人也拿不出几百两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