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趴在窗台上,他听着从街道上传来的污言秽语,奇怪道,“谢君辞是怎么一个人从那么多高手里毫无声息地带走流泽镜的?他若是想要,以前动手岂不是更好,为何偏偏要现在在天下人面前抢走宝物呢?”他没有听到回答,转过头,却看到阮红苓坐在桌边,本来好好的清冷美人,如今看起来整个人有些呆滞,她实在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一心修炼的人实在是不理解这些弯弯绕绕,比如她明明亲眼看着前几天是世家家主送谢君辞走的,怎么会发展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另一边,谢君辞已经返程。他此次在圣武城收获颇丰,流泽镜倒不算什么,他买了许多新奇有意思的玩具,还给念清做了几套衣裳,外加打包了些吃食。本来家家爆满,后来的人很难买到什么东西,谢君辞能买到全凭一身冷气。他看着便不好惹,各家掌柜的火眼金睛,哪怕不知道他是谁,也会优先做他的生意。被万人惦记的流泽镜,此刻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挤在一起,没有任何排面。谢君辞返回的消息传到沧琅宗,便有人欢喜有人忧了。念清当然很开心,齐厌殊也无所谓,最在意此事的莫过于苏卿容。他知道,等谢君辞回来,小姑娘就要回谢君辞的山峰了。她每日见齐厌殊是很正常的,可与他……谢君辞那么讨厌他,是绝对不会让他靠近小姑娘的。早知道之前不那么嘴毒了。本来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稳定的苏卿容,这两日又开始有点阴郁颓废起来。他表面上撑着颜面,可眼底郁色太明显,这日苏卿容来主峰面见齐厌殊,顺便找小姑娘玩。齐厌殊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苏卿容在想什么。“你看你那点出息。”齐厌殊冷冷地说,“丢人现眼。”齐厌殊对弟子的关怀大多是通过骂人别着弯来的,他的三个弟子很少能感受得到他的本意。苏卿容也是如此,听到这话,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一点。他心里想,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又不是谢君辞的对手,现在好好修炼去暗杀他也来不及了。念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到苏卿容脸色不好,她担心地说,“三师兄,你怎么啦?”苏卿容抿起嘴唇,他弯腰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他如今虽然总和念清一起玩,但对于这样的亲密接触仍然做得很少,最多也不过是握握手。如今因为谢君辞要回来了,苏卿容抑制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终于顾不上平素的自卑和界限,主动伸手抱起了她。小女孩窝在他的怀里,软软的,还主动伸手搂他的脖子,头顶的揪揪一荡一荡地扫过他的脸颊,苏卿容心都快化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师尊和谢君辞都喜欢抱着清清。被搂着脖子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亲近的人,仿佛能感受到小姑娘所有的信任与依赖。苏卿容听到念清声音稚气地说,“三师兄和清清一样瘦,要多吃点,长高高。”“是不是肩膀硌到你了?”苏卿容立刻低声问。念清摇了摇头,她将脸枕在他的肩膀上,好像在无声地驳回了青年潜意识的自卑。苏卿容也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只好又一次去了万花生长的山谷。到了地方,苏卿容却不想放她下来,就像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她如此亲昵一般,紧紧地抱着她。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乖乖地让他抱着,没有出声音。看着面前的花海,苏卿容轻轻地叹息起来。“清清。”他声音动听,有些失落地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念清撑起脑袋,她看向苏卿容,理所应当地说,“当然呀。怎么啦?”苏卿容低下头,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脆弱。“清清,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他说,“如果以后你不来找我玩,我会很寂寞的。”念清想了想,谢君辞是哥哥的角色,齐厌殊是师虎爹爹,至于秦烬,是凶巴巴的邻居。这样一想,苏卿容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呀。”小姑娘眨眼睛,她有点听不懂,“我们不是天天都一起玩吗?”“等谢君辞回来,就不一定了。”苏卿容铺垫了许久,终于到了他要说的重点。他看向念清,神色脆弱又楚楚可怜,配上青年病弱温润的五官,真有我见犹怜的感觉。“谢君辞讨厌我,如果他不愿意让我们一起玩怎么办?”他叹息道,“如果清清不来找我,那我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