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是意外,如今却忽然得知这一切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谢君辞顿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阎罗之力顿时也活跃起来,推波助澜,希望他更加冲动。看着青年神情恍然,杀气却暴涨的样子,秦烬和苏卿容都有些担心。玉牌里,谢清韵的声音平静地传来,“若是过去,他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冲动,或许会给阎罗之力可乘之机。只是如今不同了,他也是师兄了,有门派和师弟师妹的责任,我信他会做得比我更好。”听到他的话,盛怒中的谢君辞一怔,周遭的杀气顿时卸去。因为想起念清和如今的沧琅宗,谢君辞几乎是瞬间便从失控中清醒了过来。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孑然一身,可以随便地挥霍自己的性命。如今有师门责任,有清清,都是他无法割舍的东西,这些珍贵的事物也让他再也不会那样鲁莽。“我会与沈云疏联络,若是有消息,会再与你们联系的。”另一边,谢清韵说。玉牌停止发光。谢君辞抬起头,他怔然地注视着玉牌,方才后知后觉。这些年他对谢清韵的挑衅嘲讽和威胁,谢清韵都一笑而过,这似乎是魔界。阴云压天,血色残阳。一望无际的黑色戈壁上,仓皇逃命的魔修像是被什么东西集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大地为之一震。紧接着,一抹冰冷的白色剑光刺破阴云,将魔修与他身下的山丘一起夷为平地,世间恢复安静。冷风呼啸,天空中,二人的身影逐渐清晰。来者一男一女,女子将重剑收回后背,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抹跃动的火焰。“这是近些年第几个大魔修了?”她说,“是这几个家伙命大,还是魔修又研究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来对抗天道?”女子名为柳雪成,是长鸿剑宗亲传弟子之中的二师姐。她身边那个孤傲淡漠,气质如松的青年,自然长鸿剑宗的大师兄是沈云疏,也是长鸿最为之骄傲的徒弟。沈云疏锐利的眸子扫过魔界暗沉的土地,他沉声道,“魔族有古怪。”长鸿剑宗的几位亲传弟子除了修炼之外,也会领取门派或者七星阁的任务在各界历练,斩妖除魔,磨砺本身。他们便发现,这几年能修炼到金丹期和元婴期的大魔修似乎数量多了许多,整个魔界也蠢蠢欲动,又开始不安分地想将脚踏出魔界,有些不要命的大魔修甚至跑到人界边缘作乱。沈云疏和柳雪成是大师兄大师姐,修为也最高,也是最多对付这些高境界魔修的人。“罢了罢了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柳雪成大大咧咧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几个收拾几个不就行了。咱们回去吧,别让师弟师妹久等。”沈云疏颔首,二人离开魔界。他们乘坐的飞行法宝是柳雪成的大葫芦。柳雪成手肘抵着葫芦,懒洋洋地半倚着,她的身后,沈云疏坐姿笔挺,怀里抱着自己的剑,闭目养神。这时,他怀里的玉牌震动起来。“是不是阿飞?”柳雪成笑道,“这小子为了不能来魔界而耿耿于怀,哪有当师兄的样子,还不如郁泽稳重。”沈云疏拿出玉牌,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是佛子。”他说。这倒是稀奇,柳雪成转过身,正对沈云疏而坐,有些好奇。沈云疏接通玉牌,他道,“佛子,怎么了?”“沈道友,好久不见。”谢清韵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一件事关重大的急事需要帮忙,小僧思来想去,只有你能让我放心。”听他的口吻似乎是很严重的事情,柳雪成便开口道,“佛子,我是柳雪成,我们刚从魔界回来还在路上,你若是想和沈云疏说些什么,我便回避一下。”“原来你也在,柳道友。”谢清韵叹息道,“无妨,你们师兄妹几人我都是信任的,正好与你们一起说了。”谢清韵将楚执御和他记忆里看到的事情说了,只不过并没有说这孩子在哪里,也没有提沧琅宗。二人听过后,面容都有些严肃。“吕观海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前辈,和我们师尊的祖师爷关系匪浅,这……”柳雪成忍不住说,“佛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你说的这个老爷子是吕观海,有几成把握?”“十成。”谢清韵沉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在可靠的人那里确认了吕观海的身份。”感受到对面的安静,谢清韵说,“这便是我没有直接找你们宗主和长老的原因,玄云岛和修仙界大部分门派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他们不会相信,甚至会打草惊蛇。我只能先和你们说这件事,若两位不信此事,也请不要告诉你们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