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顿了一下,眼神複杂:“虽然认识你这麽久了……”
“欸?”
“……还是会觉得,你有时候也太恐怖了。”
桃井:“说过了不要这麽说我嘛tat。”
桃井显然忙得要命分身乏术,只给白鸟指了路就回桐皇那边了,白鸟本来还想就冰室的事情问问桃井的意见,见状也没忍心强留她。
比赛安排出了以后,白鸟开始收集所有对手的信息,阳泉当然不是例外。在刘伟po在社交媒体上的合照里看到冰室辰也的那一刻,白鸟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个人姑且算是火神的兄长,也是把他引向篮球之路的重要之人,对火神绝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因此,冰室现在在阳泉的这件事,白鸟没敢给火神说,因为摸不清冰室的态度。
他明明知道火神就在日本,但从刘伟发出照片的时间来看,他回日本也将近一周,却始终都没有来找过火神。白鸟旁敲侧击从火神那里问过,说他俩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说他俩在美国见的最后一面,“不太愉快”。
“可能是忙吧。”
冰室不回他消息,火神心里虽然黯然,但因为从没质疑过和冰室的感情,下意识为对方找了借口。
诚凛前两天的对手虽然也有地方的种子选手,但对于从竞争激烈的东京区走出来的诚凛来说还谈不上阻碍,所以诚凛和阳泉势必有上一战。白鸟主动联系了冰室,想要先探探口风。
有一件事,白鸟很确定——她相信不是错觉——虽然一起在alex那里学习,她,冰室,火神,在冰室小学毕业去外地读中学之前一直是三人行的状态,但冰室似乎不怎麽喜欢她。
他们三个认识,火神是中间人。起因是白鸟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在公共球场打球被人欺负了,火神认出白鸟是亲戚家的孩子后,叫上冰室一起帮她出头,于是白鸟和冰室就这麽认识了。
才开始冰室对她还没有恶感。白鸟相中alex的球技,想让她也教她,冰室仗着年长一岁,说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去跟alex说,那会他还是逗小孩的心态。
但过了段时间,白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麽,渐渐察觉到冰室面对她时的排斥,甚至有拉着火神一同疏远她的意思。
白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作为未婚妻在赤司家活动,对这种藏在体面外表下的敌意非常敏感,又是不肯吃亏的个性,于是针锋相对。偏偏她手段要比冰室高级得多,外表也更具迷惑性,火神总能被她哄住。
“辰也,你不要再欺负odette了。”
“辰也,odette真的很关心你,你就不能和她好好相处吗?”
冰室:“……”辰也想打人。
白鸟跟冰室两个人中间夹着火神暗暗斗了快一年,唯一达成默契的是不要影响到火神,所以火神始终一无所觉,直到冰室小学毕业,去别的地方念中学。他和白鸟火神的联系中断了。再后来,虽然白鸟听火神说他又见到冰室了,两个人每周末都会在同一个球场打球,但她那时已经愈发没有心力应付除了和赤司有关的事情了。
太久没见面,看见对方后,两人第一反应,是双双愣了愣。
冰室小时候就秀气,现在也长成了个很漂亮的人。白鸟认识的同龄人里,论脸只有黄濑能和他相提并论,不过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所以很难说谁更胜一筹。白鸟的变化就更大,五官上倒是其次——仔细一看还是过去的等比放大——变的是气质,虽然过去就知道她不是朵真的小白花,但冰室仍然感到诧异,因为眼前这个人,脸上竟然一点多余的表情、多余的僞装都没有。
旧怨在前,这短暂的怔愣过后,叙旧、寒暄这种无聊的环节就直接被省略了。
白鸟看见他胸口的戒指项链,心下稍安,问:“你好像没有打算告诉tir你来日本了,为什麽?”
这下冰室更惊讶了,他微微弯腰凑近了去看白鸟,缀着泪痣的眼睛眨了眨:“是在为大我打抱不平吗?”
白鸟:“只是在问一个问题。”
冰室思忖道:“但这种閑事,不像是小凛会掺和的呢。”
“不过,”他直起身子,“你应该没有告诉大我你来找我这件事吧。不然他应该不会让你来的。”
他显然话里有话,白鸟很快想起火神提起过的他俩“不太愉快”的最后一面。她追问,冰室也不像火神那样避讳,直接告诉了她火神不曾提起的内情:
火神的成长速度惊人,重逢后冰室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全面压制火神,他们交手的胜负概率几乎均分。在达成49比49的平手后,冰室把第五十次的胜利和兄弟的名义捆绑在了一起,如果火神赢了,冰室就决意不再做他的兄长。但是比赛那天,火神发现冰室带伤,为了不失去这个重要的兄弟而选择了放水。
的确是火神会做出来的事,也的确是火神理亏,这让白鸟瞬间感到棘手。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一回国这麽快就会有和大我再次交手的机会。”冰室笑着道,“这大概就是命运吧,第五十局重新再比过的机会这麽快就来了。麻烦你向大我转告,说在阳泉和城凛比赛的那天继续我们的约定。”
“但比赛那天、8月2日是什麽日子你难道忘了吗?不、”白鸟想到更关键的,“你根本不能上场,你——”
“我接受。”
火神的声音。
“tir……”白鸟看见火红发色的少年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她和冰室谈话的楼梯间,旁边还站着黑子,黑子怀里抱着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