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在小泽下班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她。
“小泽小姐,”白鸟微微点头,“抱歉,只是觉得有些话,您在医院里不能跟我说。”
这位看着白鸟长大的护工小姐起初惊讶,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将白鸟带回了自己的住所。正值晚饭时间,小泽做了煎鱼,配米饭和味增汤:“抱歉,一个人住,平时也不常回来。请勉强一下吧。”
“没关系,”白鸟慢慢搅拌米饭里的蛋液,“也有段时间没有吃您做的东西了。”
小泽笑了一下:“的确是很长时间了。”
小泽从幼教类高专毕业那年,被诗织聘请去陪伴尚且年幼的白鸟和赤司。后来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诗织的身体却垮了下去,小泽另修了成人护理,转而专职照料诗织。诗织去世后,她作为诗织留下的旧人,被安排去照顾诗织的父亲藤原诚一的起居。
小泽说:“八月的时候,征少爷说不用再煮参枣茶了,我就知道,您也许会来找我。”
白鸟:“参枣茶……”
小泽:“是一直在备着的。天冷要加温,天热要冰镇,每个周末都要煮,如果是假期,就每天都要煮。”
怪不得每次去赤司那里都能喝到,原来的确不是巧合。
米饭和煎鱼全都食之无味,白鸟问:“他是打算以后都不见我了吗?”
小泽道:“怎麽会,您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的。”
白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如鲠在喉。
小泽:“他们家的人,凛小姐,您是知道的,再难的时候也要体面,也要让人看不出难。可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失意,我怎麽可能看不出来呢。”
“……我说这些,只是因为您想知道,所以我才回答,我私心里其实是不想跟您说这些的。”小泽道,“其实,既然连我都能猜您会来找我,征少爷当然也能猜到。”
白鸟擡起头看向她。
小泽继续道:“他身边的人,都被嘱咐了不许乱说话,唯独没有嘱咐过我。他知道我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一去赤公宅,就同时见到你们两个,对我来说,没有先来后到,凛小姐和征少爷是没有分别的。”
“夫人对您做的那些……夫人她……”小泽顿了顿,没有再发表任何对诗织的评价,只是道,“我最后悔的,是什麽都没有做,看着您一点点变成那样。现在您好不容易逃开了,有些痛苦虽然难免,但不管是您还是征少爷,时间长了,总会克服的。”
“凛小姐,”小泽握住她的手,又用起白鸟幼年时她使用的称呼,“小凛。”
小泽说:“你千万千万,别再心软,别再回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鸟的所有夜晚都耗在了实验室,白天在学校的事情也乏善可陈,唯独和山田日奈子有关的一件事让白鸟稍微留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