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他事先让秘书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将所有事情妥当安排好,就等着陆执下警车,被早早等候在警察局门口的律师给接回来。可陆悬在警局都快喝完了一杯茶,却左右等不到陆执人。蹙眉正思考着哪里出错时,一通电话打来,却被告知,人在城东的警局里。花了三四个小时横跨整个京城,到了城东警局,却迎来的是局长略带为难的神色,沉默许久,他才幽幽叹气,“陆总,回去吧,他说了不想见你。”三四个小时的漫长时间里,足以让陆执将所有的罪过一一交代清楚,接着被定罪,关进监狱,犯人愿意配合,流程再简单不过。事已至此,再不是陆悬能干涉的了的。哪怕局长能通融,可也需尊重犯人的意愿。陆执他自己不想出来,也不愿意见任何人,包括辩护律师,以至于,哪怕他们这些人有心想帮他减刑,他不配合,他们也无能为力。匆匆赶来的贺纪鸣得到的也是这个消息,咬牙气愤的恨不得将他拖出来打一顿!可他知道,他们都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但现在,那个你想见的人又在哪呢?你在我心头种了毒(54)一年后,京城。三楼包厢里,舞池灯光绚丽耀眼,三三两两的人端着酒杯,坐在沙发。“诶诶,你们听说了吗?林青青几个月前还真生了一个儿子出来!”“真是个儿子?那她可得意坏了吧!当初怀孕的时候就挺着个大肚子到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了陆家的种!就是可惜了,执哥他现在还在监狱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说话的那人蓦地看到旁边低头喝酒的贺纪鸣,顿时哑了声,不敢再说。贺纪鸣一口闷了杯子里剩余的酒,无比烦躁的出了酒店门。外面还是阳光璀璨的大白天,可他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工作人员麻利的将他的车开了出来,正将车钥匙给他时,他微微侧过头,余光蓦地瞥见会所门口。那是一个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长发女人。侧面看过去,纤细的身材玲珑有致,个子在女生当中算高,带着黑色口罩,外面露出眼睛和额头,隐约有种女明星的气场和风范。一白嫩可爱的小团子趴在她肩头委屈的咬着手指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哭声细细的,跟小奶猫似的。这场面贺纪鸣平时见的多了——无非是哪个富二代浪子乱搞出来的人命,女人进不去私立的别墅,又打不通男人电话,便只能抱着孩子来这里找人。他只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了目光,开门坐进车里时,他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陆执不在?行,那我找贺纪鸣,他总在吧?或者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女人边小声安慰着肩头的小团子,边抬头对着门卫道。听到这声音,贺纪鸣明显一怔,猛的抬头望去。工作人员在后面叫他,他置若罔闻,大步朝着那女人的方向走去,猛的掰过她身躯。随即呼吸一窒,呆愣在原地。宋矜摸摸小团子的头,才看着他,弯了弯眼睛,“唔好巧啊。”一辆跑车疾驰在公路上。贺纪鸣看着后面正在哄孩子的女人,一时间有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喉咙无端发紧。最终,千言万语变成没话找话的一句,“那个孩子是执哥的吗?”“是啊,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宋矜指尖恶劣的戳了戳小团子肥嘟嘟的脸颊,戳的小团子口水直流,才头也不抬的问,“对了,他现在人呢?”“你会不知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见到的?!”贺纪鸣声音莫名冷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又紧。“你确实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你说你想报复执哥用什么方法不好,你知道监狱里的人过的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么?执哥已经在里面一年了!一整年!你说他怎么会受得了那些!你恢复记忆需要用到一整年么!”他的声音充斥着暴怒,小团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宋矜赶忙抱着小不点安慰了起来,贺纪鸣显然也觉得自己失态,接下来没再说话。“先带我去看看他吧,有些事,我后面跟你们说。”待小团子熟睡后,宋矜才叹口气道。你在我心头种了毒(55)路上听贺纪鸣说清楚的始末后,宋矜真是哭笑不得。她觉得,光凭脑补,陆执这货就能把自己给整死,还不用别人动手的那种,可无语之下,又莫名有种浅浅淡淡的酸涩。他坏的时候能坏的离谱,罔顾人性,可清醒的时候,却又那么简单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