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第一次几个人一同用膳时,章文还有些局促。
可眼下,那孩子面对着一桌子好菜,只道了声谢便全然不顾地吃起来,身上沾染了菜叶子也全然未知。
章文狼吞虎咽着,沈幼宜连忙为章文递上清水。
“吃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
她是陪着崽崽们用过午膳过来的,此时还不饿。
章文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吃的太快噎到了,还是因着沈幼宜那一句话,有些害羞。
水足饭饱以后,店小二收拾了残云,就出去了。
两人四目相视,沈幼宜又问起了章文多日来的经历。
章文眼睛瞬间通红一片。
他得了沈幼宜的赏赐,那天虽然没出事,但牙行的几个人牙子瞧见他得了好处,一直记着,他又舍不得花银子,几日后,牙人找了打手,在他回家路上拦住他,将他痛打了一顿,将银子尽数给抢走了。
章文性子弱,不敢闹事,若不然以他的身手,那几个人伤不到他。
挨打过后,他又被那几个牙子设计陷害,被药倒买到矿山上挖矿的,他肯吃苦又能干,那矿山上的头头总是指使他干活,又不肯让他吃饱饭。
他干的多,个子高,体力消耗多,吃的自然也多。
没有个把月章文便受不了了,趁着夜色逃离了矿山。
幸而他跑得快,没有让人追了去,这才脱离了虎口。
只是他也不敢再去牙行了,其他地方也不肯收他,他只能沿街乞讨。
“都是我不争气。”
章文担心沈幼宜会因为这个插曲自责,说罢又解释了一句。
沈幼宜闻言嗤笑道:“也亏你小子命大,牙行不去了也好,这牙行的生计可不适合你,不然你早晚让人给骗得命都不剩了。”
“夫人,章文已经尝到了人心的险恶。”章文惭愧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