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诱佛挺不好意思地:“小鳶……是不是也在玩这游戏?我一直没去联系他。”“也在。”第五霖简短地。诱佛抓耳捞腮一阵,硬着头皮说道:“我这么厚着脸皮来找你,就是我觉得有些话想跟你当面说说。”“好。”第五霖点头。他这态度,倒让诱佛放松了些。长出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态再自然些:“我……我喜欢女人。”这句话出口,就像是推开了压在自个儿身上的重负,诱佛真正地放开来,“我喜欢女人。看到美女我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特别是短发的清爽风格女生,光是看见她们笑闹说话,都会觉得心情愉快。”他笑着朝旁边的桌子看了看,“如果找女朋友,我肯定要找这种类型。”第五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说话。“五哥,我不是……不是男人就不行那一种。”诱佛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当时我冷静不了,我以为你不顺应我我就活不了了,那么难看的对你死缠烂打……把原本该有的情分都折腾干净了。”这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心理建设做得再好、到了这一步也忍不住难堪,话音到最后全成鼻音了。第五霖情商再低,也知道自个儿应该拿出态度来了:“没关系。”顿了顿,“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再则,性向并不是缺陷,自由选择喜欢什么样的人、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诱佛忙道:“我是说真的,其实我男女都可以……”说到这儿他发现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我是说,男的我就喜欢过你一个——”他脑袋又垂了下去了,“也只有你一个了,以后我会去喜欢姑娘……所以、所以……”说着他又没声了,缓了下才抬头偷看第五霖,“……五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当朋友当兄弟,行不行?”有些人是可以做朋友的,这个朋友并不是那种泛泛之交,而是假若你失去这个朋友,你会惋惜不已、懊悔不迭。曾经的燕云,现在的诱佛,在陷入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之前,与第五霖本就交情匪浅。第五霖不是一个凉薄之人,很多时候他给人难以相处的感觉,只不过是在他心目中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份量、绝不等同于喝酒吹牛时随口挂在嘴上的那种一钱不值的“兄弟”。他看着诱佛眼睛,很认真地:“你不喜欢我了?”“喜欢啊。”诱佛也很认真,“不过不是那种非得跟你当情人伴侣那种喜欢,而是作为欣赏、仰慕、想要亲近你那种喜欢。”……这小伙是够坦诚地,当然,若非这种性格,当日也不可能得到第五霖的重视。“燕云,你有一点没弄明白。”第五霖摇头,“其实你是把你对我的好感、向往,当成了你所认为的感情。我比你年长三岁,在当时的你看来我符合你对成熟男性的假想……你喜欢的其实是你心目中的我,不是我本人。”他抬手制止想要说话的诱佛,“我也有过这种时期,事实上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年纪。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你的热情和行动力,所以大多数人渡过这段会对同性产生懵懂憧憬的时期,那种‘喜欢’也就不了了之。”“……不是那样的。”诱佛稍显急促,“不是那样的,五哥你听我说——”“别怀疑,燕云,你是直男,你对同性的接受力没有你想的那么高。”第五霖叹息道,“如果我配合你、让你沉沦,或许你会将错就错下去,也能将错就错。但是你这种‘喜欢’,离‘爱’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诱佛想说的话倒回喉咙里了,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能毫不介意地顶个基佬id到处晃,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他的性向。平权法推行多年,同性婚姻也早就不是几十年前那种倍受歧视的禁区形势,青少年会好奇禁忌的事物,而事物在失去神秘性后也就失去了对青少年的吸引力。当初燕云对第五霖的倾慕是真,但也正如第五霖所说,那种感情,还谈不上是爱。“直男、直女都有潜在的同性倾向,直女比例尤其高。确实有不少直人可以在机缘巧合下与同性伴侣共度终生,但是燕云,那要建立在非常、非常深刻的爱恋之上。”第五霖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苦笑,轻微地摇摇头,“好了,不说这个。我很高兴你能走出来。”诱佛很不高兴:“我说五哥,你自己都说了只比我年长三岁而已,你这种口吻让我以为你比我大了三十岁。”还能说这种话,证明他确实是放下了。第五霖笑道:“如果你想在这方面证明你比我成熟,那你就有得辛苦了。”诱佛盯着他看,真诚地:“五哥你就不后悔吗?没了我这么热情又能忍下你这说话毛病的追求者,你以后还能跟谁处去?就不担心注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