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到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卧室里留了小夜灯,隐约看得见房间里的一切,包括旁边睡到很安静的贺兰月,她睡姿非常的乖巧,不知道是小时候家长给纠正过还是怎么回事,平躺着,连手都是贴着自己的大腿放着。
有时候躺在喻星洲旁边,他感觉自己床上就多了个玩偶一样的存在,完全没有入侵自己空间的那种感觉。
他起来看了眼,下床去喝水,回来路过自己写了一半情书的桌子,余光瞄了一眼。
写了一半的情书被人补上了,完全不同的笔迹,贺兰月的笔迹飘逸很多,能从字迹上看出俩人性格天南地北的不同。
下面补得是贺兰月写给他的。
他本来只是看一眼而已,这会莫名的坐在坐下,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行字。
贺兰月的情书风格和平常口头上聊天风格完全不同,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很平淡,写了一件他俩相处的小事。
就是有回俩人也是一样的半夜,不同的时候俩人当时根本没睡,关了灯后,旁边开了小夜灯,在倒影下,喻星洲用手指给贺兰月比了个小兔子。
贺兰月在信里说,那是她头回完这种手指把戏,她记得喻星洲帮自己调整手势时手指的温度,还写了他靠近时略微嘶哑的声音,和说每一句话时吐露的热气。
那天半夜喻星洲和贺兰月说起自己的童年,他睡在父母中间,父母是如何哄着生病的他,同样的手势,比划出两只兔子影子围着自己。
贺兰月写她大当时眼中的喻星洲,她说看到一个温柔而坚定的人,总是表现的不在乎生命和未来的人在那一刻不经意间暴露出的光芒,好像是夜晚坠在月亮周围的星星,即使星光黯淡仍旧在一闪一闪证明自己的存在。
在贺兰月的情书里没有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写很平淡的小事,连喻星洲本人都完全忘记的事情,他都不记得那天自己说了什么,贺兰月记得很清楚。
在她眼里,小小的星星努力的闪烁,让贺兰月的心一晃一晃的,她爱的这个人有着具体的模样,她的爱也有可被触摸到的温度。
读完了信,喻星洲准备方下,在透过小夜灯,在纸张的背面有着阴影,他翻过来,没说出来的我爱你被叠成一颗心放在情书的后面。
叠的很认真的一颗心。
喻星洲看了好一会才放回原处,他重新爬上床,睡在贺兰月的旁边,轻轻的靠近,直到完全贴近贺兰月的肩窝。
翌日是个大晴天,尚未来得及拉紧的窗帘缝隙中射进金灿灿的阳光,喻星洲下意识的躲避,当他隐约清醒过来时,看到贺兰月安静睡着的侧脸。
在闹钟响了第二遍后,喻星洲实在没办法,一只腿跪在床边,俯身捏贺兰月的鼻子:“阿月,起床了,得上班。”
贺兰月侧过身,甚至过分的直接把他一块搂过去,用身体表示不想起。
被抱在怀里的喻星洲有点不明白,但觉得赖床的贺兰月还稍微有点可爱。
“不行,起床了,不然我生气了。”说完喻星洲自己都反应过来有点傻,这叫什么话。
贺兰月闷着笑了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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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赖床这点证明眼前的人如此具体现实,在以前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被喻星洲知道这件事。
毕竟他只能勉强从朋友的朋友口中打听到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种格外私人的信息,谁会没事瞎打听,而且除了睡在贺兰月床的另外一个人,谁又会知道这种事情。
赖了起码两分钟,贺兰月才起来,她起来洗漱过,重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人干干净净的,及肩的中短发被随手的扎了起来,她脸颊边的头发还有点湿,坐在餐桌边开始准备吃早饭。
早饭是喻星洲定的外卖,要是一个人住,他连这份外卖都省了,早上去公司的茶水间倒一杯咖啡就算了事,但贺兰月不能这么敷衍的过。
她胃口不算好,之前的体检报告里显示着新增了胃病,只要俩人在一块,喻星洲就止不住的盯着她一日三餐的事情。
喻星洲给她盛了粥,俩人一个看公司的oa系统,一个看平板上的新闻,早上的这点时间格外安静,就算不讲话,一抬头看到对方也觉得很安心。
贺兰月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她看完早间新闻,一抬头看见喻星洲坐在自己的对面,长睫毛垂着,正在剥鸡蛋,早上的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折射进他的眼底。
剥鸡蛋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她盯着好一会开始神游,脑子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片刻后,贺兰月眼中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她还没反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看,看着那只手举起她面前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口举起。
喻星洲:“再吃一口。”
“吃饱了。”贺兰月回神,往后躲了一下,她吃不下了,没胃口。
面前的喻星洲似乎叹了声气,软下声音:“再吃一口吧,你就吃了两口,等会上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休息呢。”
贺兰月抿了下唇,露出一个有点不正经的坏笑:“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多吃一口。”
早上起床的时候,喻星洲习惯性的开窗通风,所以这会外面的声音格外清晰的传过来,鸟鸣啁啾,微风吹拂楼下小区种植的高大乔木树叶簌簌声,混杂在一块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
面前的贺兰月微微挑眉示意,她就是口头上逗逗喻星洲,没打算真的这么做,几乎就要顺从的低下头叼住勺子,而面对面坐着的人忽然起身,椅子在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有些刺耳,她尚未动弹,对面的人站起来俯下腰,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很轻的在脸颊上的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