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瑶皱眉,“去与王侍卫说一声,拿了到院子里打一顿板子撵出去!”王侍卫便是承郡王派来保护的一队侍卫队长,听了郡主的传话,当下便点了几人去押了那两人,就在庭院内,叫了医署众人到场,于青芜宣读其二人罪状,偷盗药材几何,以次充好几次等等,接着便由侍卫们摁住,拿着四指宽的板子,直打得二人哭爹喊娘,围观众人皆心有戚戚。几个大夫隔着窗户看,低声道,“这位好大的威风!只是未免年轻了些,医署如今可是避之不及的地方,对那些帮工光有威风可不成!”刚叹完,下午便听院子里欢呼声,原是郡主发下赏赐来,一人二两银子一斤肉,说是知道大家伙这段时间辛苦,直乐得一帮人喜笑颜开,再不见上午的戚戚然。郡主这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啊!几人感叹,真是好手段!其实郗瑶不过是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偷奸耍滑自然该罚。这一波赏罚下去,医署内行事更加顺利。学生们摸清情况,便设立了各种病房,将重症的挪至一处,轻症等又按各自病情分住,配了药水对原屋子喷洒消杀,各类病房外皆有人看守,一般人不得进出。尤其是有些病患的亲人,以前隔两三天还要进来看望或是送些东西,眼下却是不成,医署门口便由侍卫把守,若进去了,便不许再出来。又有学生们一日三回给病患检查,登记病情变化情况,及时反馈至几位大夫处,老大夫们每日巡查,及时会诊,又根据疫病的发展删减更改药材,按照病症轻重配方拿药,集中熬制,反馈药方的效果。几位大夫也发现,自从郡主这一波人来,医署内行事却是比以前迅速许多,也没有摸不着头脑的学徒帮工这一时叫那一刻喊,他们只管跟着安排去看诊,病患每日的变化、药方的效果皆有人报上来。在这一番严格的要求、周密的安排下,医署内半数轻症的病患竟然慢慢痊愈了,连几个重症的情况也在转好。医署内工作渐渐取得成效,郗瑶又将目光瞄准了州府城内百姓。将情况汇报后,又与承郡王商量一番,以官府的名义进行全城的疫病防治工作。承郡王那边腾不出手,只将顾霄调了回来,由她安排。郗瑶便将计划与顾霄说上一番,劳他组织人手,一队派上两名学生,探查城内各处,同时将蚊虫鼠蝇等传播疫病之事四处宣导,又令人携了新配的药水于城内喷洒。永州是个大城,城内人口原来较多,不过水患之际不少人逃出城内,现下还未回来,是以全城探查也不过半月。这一查,果然又查出不少病症,只命人将其抬进医署隔治,有家人哭喊不让,言说自己要照顾孝顺其父母,郗瑶也不与其争辩,只吩咐下去,再有此等人,便押了进医署,由他在床前照顾,只再不许出来。查了病症后又将各处情况总结,严重处接连分发了几日药汤,又以屠苏酒方、麻豆投井方、仓术、贯众、赤小豆等进行饮水消毒,让百姓洒扫屋舍,每日清理卫生,控制疫病源头。虽开始时医署病症猛增,让百姓提心吊胆,可后来一系列安排后,情况逐渐好转,城内慢慢稳定下来,气氛也和缓了些,不至于如当初畏疫如虎。永州城内一切有序,郗瑶便找上承郡王,直言要去吴县。“城内疫病还未消,你又去什么吴县?”承郡王不同意。“永州城的救治工作现已走上正轨,接下来您手下的人也能接手了,吴县疫病才严重,长臻哥哥还在那儿呢!”承郡王只摇头,“吴县情况复杂,我已调了大夫过去,长臻已陷进去了,你再去掺和回头姑父真要宰了我!”“怎么就是掺和?您可看见了,永州城的疫病救治工作,可少不了我这帮人的努力,派去吴县的大夫难道还有我们有经验有能力?”郗瑶试图说服他,“吴县距离永州城可不远,城内虽情况好转,可吴县若不处理好,迟早永州城又被拉下水,那现在这些可都白费了!”“表哥,您要是还不同意,说不准明儿我就带着人偷跑去了!”“胡闹!”承郡王骂了一句,背着手来回走动,半晌才停下,“真有把握?”郗瑶重重点头,“别小看人!”“得,三日后,我派人送你们过去!”吴县内,郗长臻正听下面的人汇报今日城内的情况,忽见抱朴急匆匆进来,他扭头问,“何事慌张?”抱朴行了一礼,面有急色,“少爷,郡王爷派人来了!”郗长臻皱眉,“着人去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