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雯一度怀疑以前住这房间里的是一位老者,所以才会在床头安装这么一根柱子,就为了半夜起来时好扶。
这次轮到江月雯呆滞,她不可置信指着这根看起来一无是处却又被她开发了“多用途”的柱子,“槐爷爷,那根柱子是藤姬?”
槐管家点头,“少爷他不想这副样子吓到您。”
他声音慢腾腾的,叹息的声音特别长,江月雯没等他感慨完毕,继续发出灵魂拷问,“那天他把我送在这里,身体就溃散成了灰烬,怎么会又变成根木头?”
这要是截小树根她觉着自己一定会信,但入眼是根看起来没有任何活气的木头。
这根木头和旁边的桌子椅子没什么区别,就是房子里的一个“家具”,怎么看都不像能活过来。
她怀疑槐管家指错了。
槐管家在她质疑的目光中坚定点头,“对,少爷属于人的身体溃散了,暂时无法再变成人形,怕吓到您,所以不愿意被您知道。”
江月雯:……
她突然想起最近晚上总是睡得不安分,总有无数枝丫藤蔓在她身上游蹿,但每次惊醒,漆黑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藤姬才会出现这种令人羞耻的梦,但如果这根木桩子是藤姬,她每天晚上的“梦”是不是梦有待考证。
江月雯站在门槛外,愣愣盯着床头的木桩子。
确认了这是的藤姬,确认了他还好好的,江月雯的心头这一刻不仅有失而复得的欢喜,且还五味杂陈的,难以言说。
槐管家作为一棵千年单身树,无法理解江月雯此刻的心境,他声音慢悠悠地问,“您怎么不过去和少爷打招呼?”
江月雯:……“他,他现在有意识吗?”
槐管家,“有……”
顿了顿,他又说:“有那么点儿。”
他说话总是要在关键时刻来个大停顿。
一句话等得江月雯差点闭气。
江月雯连忙问:“有那么点是什么意思?”
是气若游丝的意识,还是随时能散的意识?江月雯的心再次提起。跨过门槛,近乡心切般地,慢腾腾朝藤姬的木桩子走去。
她一直以为,若在某天真找到藤姬,一定会扑进对方怀里大哭一场,或者如电视里演的抱住对方,用小拳拳捶对方胸口。
但她没想到两个人的会面来的这样快。甚至可以说,对方一直在,从未离开过。
更没想到,见到了藤姬,她酝酿的想要抱住对方大哭一场的冲动已经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