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厅,江月雯的脚步顿了住。
无他,大厅里长出一棵树,树干有水桶那么粗,树身和江月雯差不多高,但树梢没有枝丫,没有树叶,像被人生生削去了顶,顶部平坦,只能瞧到一圈圈密密麻麻的轮纹。
江月雯愣了愣,她知道这是藤姬,她几步走过去,其实想问问对方能不能说话。
但看到这么个凭空出现的木桩子,她反射性做了个动作,推了一把对方。
就像之前从昏迷中清醒,看到床头杵着根碗口粗的木桩,下意识推一推。
之前碗口粗的木桩子藤姬没能被江月雯推动,她本以为,变成了水桶腰的藤姬定然也不能被她推动。
没想到就是那么轻轻一推,对方栽倒在了地上。
不是,树没根吗?不爪地吗?怎么轻飘飘像纸糊的一样,碰碰就倒。
进门的槐管家恰好看到这一幕,瞳孔地震,向来慢腾腾的他几步走过来把自家小少爷扶起,“夫人,少爷现在怀了身孕,不能再被推倒。”
江月雯本不觉着这有什么,直到槐管家说了“推倒”,她的脸蓦地通红。
倒是槐管家一脸认真,似乎不觉着这有什么。
江月雯讪讪转移话题,“那,那我肚子里不也怀了孩子吗。”
别人是夫妻双双入洞房,她和藤姬夫妻双双怀个孕,这叫什么事啊!
“那个,夫人,您没怀孕。”槐管家面上略有愧色,“当初我看夫人您心情沮丧,才想出那么个办法。”
江月雯:??
“怀孕的是少爷。”槐管家又道,“少爷怀孕后力量被压制,所以无法变成人形,只能保持这种状态,但据说怀孕后容易变形,夫人您得盯着点少爷。”
江月雯:……
槐管家嘱咐了一堆照料孕夫的注意事项,这才惊觉,“实在抱歉,今天是您和少爷的洞房花烛夜,您看我真是不懂事,杵在这像个大电灯泡,夫人,少爷,我就先离开了,不打扰你们的良辰美景。”
不是,您已经说了不能随便推倒孕夫,而且就这么个木头桩子,这能有什么洞房花烛良辰美景!江月雯觉着槐管家的话更像冷笑话。
槐管家离开时贴心地把门合上了。
江月雯一直目送槐管家离开,这才把视线重新落在藤姬身上。
她伸手想戳戳对方,又怕对方已戳就倒,“我,我去洗漱一下。”
她现在穿的衣服是所谓的“婚服”,不仅是一身红,而且层层叠叠非常繁复。
且之前磕头太累,身上汗腻腻的极不舒服。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浴室中水汽氤氲,介于现在的藤姬是个没手没脚,连根也没有的木头桩子,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跑掉,江月雯躺浴缸里就没想着尽快出去。
她眯着眼享受身体在温水中的放松感,一边整理思绪。
早上的祭拜和宣誓都和正常男女结婚经历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