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道:“她二姨你都想不到我那大儿媳妇给杀人犯出的啥主意。”不用文兰回答,廖春华就接着道:“她当时身上就带了一块钱,给了那杀人犯之后戳哄他来我们公社,让他找在公社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让那杀人犯抢我的钱,你说说这叫人干的事?”生怕文兰听不明白,又重复一遍:“她跟人家说我有钱,让那杀人犯来抢我。”“啊?”文兰都震惊了。难怪她妹妹会特意发电报说让她先来家里看看,这是怕她婆婆气出个好歹来啊。而这边的结果也挺意外。意外在哪儿呢?就是公社多了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起初还跟我抢生意呢,也是出了这桩事到了派出所才知道,那老太太是刘美青她娘家弟媳妇的娘。”廖春华最后说的一字一顿,生怕文兰理解不了其中的关系。“刘美青惦记我这卖茶叶蛋的方子,我不是没给她吗?我这个大儿媳妇别的先不说,做饭倒是一把好手,她没拿到详细的配方,她偷看我用的料了,就觉得自己掌握了做茶叶蛋的秘密,颠颠的回娘家说给她弟媳妇。”“她是想着让她弟媳妇干这个,挣上两个还她的钱。”“她自己为啥不弄呢?她嫌丢人。”“结果呢,她那个弟媳妇也不是个勤快的,一琢磨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还得推着个车子往公社跑,嫌累不干。后来又琢磨我一老太太能干,她娘家娘在家里没事,就让她娘做上这个小买卖了。”“来跟我抢生意。”“刘美青呢,还不知道她教会她弟媳妇做茶叶蛋,她弟媳妇不来,让她娘来了。”文兰集中精神听着,她得时刻保持脑子清醒才能理透这绕来绕去的关系。又接着听廖春华道:“再说那个杀人犯,他也是活该被抓,他听了刘美青的话,可他没想到公社上多了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啊,也没想到我那天把小车子寄存在火烧铺里,我给人家送裤子去了。”文兰恍然:“哦,他抢错人了是吧?”“可不是?”廖春华连说加比划,道,“抢错了人,把那老太太推倒抢了钱跑的时候,正好遇上个没穿制服的公安同志,上去就把他抓起来了。结果一审,是个杀人犯,还又把我们家那个熊老婆牵扯进来了……”文兰都无语了,道:“那他大娘也犯罪了啊,抓起来了吗?”“在派出所拘留着呢,不过咱村里他们讲咕着,说她应该坐不着牢,人家调查调查情况就会把她放回来。”廖春华也气闷,是叫她坐牢不合适,家里还有俩孩子。不让她坐牢又恨的牙痒痒,一想起来就气得天灵盖疼,道,“那熊老婆也有点心眼子,咱在这儿说是她戳哄杀人犯来抢我。她原话没这么说你知道吗,她说的是让人家来跟我借……”“杀人犯也是这么交代的,说刘美青不是让他抢,让她来找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借钱。”文兰直‘唉哟’,道:“这不就是让罪犯来抢吗?谁会把钱借给一个不认识的啊?”谁又有那闲钱往外借啊,况且那还是个罪犯。“说的是呢,这事你叫谁说吧,谁都说她就是戳哄人家来抢钱,她就是犯了罪了。她说那杀人犯威胁她,她慌了神才乱出的主意。还跟公安说:我也没想到他去抢啊,没想到他认错人啊。”“公安就呛她:你怂恿杀人犯找别人借就是对的啊?不认错人就对了啊?哪有你这样的,撺掇杀人犯去找你婆婆‘借’钱?那你当时安全了咋不报警呢?你本来是受害者,现在好,成了协助作案了。”廖春华气道:“反正我是不信她说的那套。她要是真慌了神还能使心眼子啊?还跟人家说我在哪个公社,在哪儿卖茶叶蛋?”“还有她那个弟媳妇的娘家人,还来找我闹,他找我闹的着吗?又不是我戳哄的那罪犯。他好好说,那老太太替我挡了灾,我该去看看就去看看。可他进门就跟我不论理,张嘴管我要赔偿,去他娘的吧,让他们去派出所找杀人犯要赔偿去,找刘美青要去。”“那老太太伤的很厉害吗?”文兰问。“说是摔断腚棒骨了。”文兰对这个事都不知道该咋安慰,只道:“大娘,出了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咋说好。咱只能说还算挺幸运,没叫那罪犯划拉你一下子。当然,划拉谁也不行……”那个老太太也是倒霉。她小妹也是,摊上这么个妯娌,那刘美青是脑子烧坏了吧?跟廖春华说了会儿话,又叮嘱安抚了她一番,文兰就回去了。齐城这边,邢爱燕对这个事的评价也是:“你那个大嫂啊,咱都琢磨不透她到底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