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常庆听着,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一样,赶紧虚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嘟囔:“瞧我这张嘴,说错话了。”跟着又讪笑着解释:“你们也别生气,兴许我哥这段时间有啥难处,手头紧,才跟你们说没钱的。不过我去帮你们问,他是答应的挺痛快。毕竟是他媳妇惹出来的祸,他不赔偿你们还真打算叫一个老太太赔你们啊?”“说出去不怕人家戳你们脊梁骨啊?”“我昨天一回到家我们村里都找我谈话了,就说你们去家里闹要赔偿这个事,也提过说你们这是不是敲诈勒索啥的,还跟我商量实在不行就我们村里出面来找你们村干部先说说,再不行呢就去报个警,交给公安处理。”“我也是赶紧拦着,说人家的亲娘受了伤,叫谁谁不生气啊是不是?”史坤他俩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一听他们村里都要出面报警了,顿时一脊梁汗,就赶紧点头,道:“是是是,我们、我们也是气急眼了,心疼啊!”“可不是么?”骆常庆摸出一根烟递给史坤,接着又语重心长地道,“这赔偿啊,你们管我大哥要,要的名正言顺。但是不能闹我们家老太太,要是给我们家老太太闹出个好歹,那你们就是敲诈勒索未遂又故意寻衅滋事,你们说得判多少年吧?”史坤此时心里哪还有半点火苗子?夹着烟都忘了抽,看了他媳妇一眼,他媳妇也顾不上发横了,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哥到底是咋说的?能、能赔吗?他真有钱啊?”“赔,我大哥一言九鼎。”骆常庆斩钉截铁地道,“就算他手里没钱,他还有小两百块钱的外账没要回来呢,随随便便要个十还不很轻松吗?”说完又道:“哦,那欠他外债的也不是别人,就你们妹妹妹夫。”“其实转来转去都是一家子。”史坤他媳妇下意识的惊讶道:“他小姑不是说拿她大姑姐那钱不用还吗?”史坤忙‘啧’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思量着嘟囔:“我妹妹应该没钱。”骆常庆冷笑一声没再说啥。刘美青是算计自己婆家,转头又让她娘家人算计她,还是两家一起算计。看来恶人还是得让恶人磨。说到这里骆常庆就不掺和了,进屋看了看那老太太,老太太明明瞧着气色不错,见了骆常庆一个劲的光咳嗽。捂着胸口虚弱的不行。骆常庆还纳闷地道:“大娘,你这状态不对啊,我今天特意去县医院找大夫问了,人家说你是轻微骨裂,这咋还咳嗽的这么厉害呢?那大夫是不是不会看病啊?要不咱找他去吧?就说他给你看错地方了……”跟进来的史坤一慌,忙道:“没没没,我娘就是碰巧感冒了。”老太太闷了闷,心说骆家咋还有这样的浑人呢?但她也不咳了,顺着道:“是啊,我、我感冒没好利索,刚才又呛了下。”眼睛看了看骆常庆手里提的麦乳精,还提了一个罐头,表情就很满意。但也很生气:“你大哥着实不会办事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说来看看。”“可说是呢,他那两天也是忙,加上我大嫂还在派出所待着,他心里慌的没边儿,也是一时没顾上。但你要相信我大哥的为人,他这一两天里就会来,带着赔偿,拿着营养品来看你。”史坤他媳妇在旁边轻轻‘切’了一下,挺讽刺地道:“你大哥还为你嫂子发慌?他妹妹不都已经准备给他说人家了吗?慌啥慌?”“反正你回去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我们就去矿上闹了。”骆常庆:……骆常胜挨了几拳虽然挂了彩,可他越想越觉得骆常庆给他出的那个主意行。让刘家拿钱。结果到了刘家,他小舅子就开始哭穷,还指责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巴拉巴拉的。骆常胜也豁出去发了火。可他们就是不想拿钱。刘老太太就开始闹自己的儿媳妇,让她回自己娘家摆平。史翠云回去跟自己哥嫂说,哥嫂就不让了,凭啥到手的五十块钱就不要了啊?还指责自己的妹妹不向着娘家,说他们的娘还在炕上躺着巴拉巴拉的。反正就是刘家闹史家,史家闹骆常胜,骆常胜闹刘家。谁也不得安宁。闹到最后史家又拿岗位威胁骆常胜,骆常胜急的发了回狠,提着斧头去刘家要砍死自己的小舅子。刘家害了怕,答应拿出五十块钱给史家。但提了个要求,剩下的钱一笔勾销。骆常胜被闹的累了,精疲力尽的答应下来。——他也知道后头的钱实在难要,总不能回回打个人仰马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