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常庆扔给他一副手套让他戴着,这会儿市场上还没上人,就给他传授经验,道:“如果人少,生意不好,咱也有时间陪着顾客磨,他们想挑就挑,要是人多,眼看着都忙不过来了,就跟顾客说不让挑。”“当然,他可以在几捆之间选一选,要是一条一条的拆开挑,那不行。”“再说咱这鱼,你看看有挑头吗?”赵为国表示受教,赶紧过来帮着捆。这带鱼几乎每条都在八两以上,条条肥美,他进价是很便宜,但卖不可能卖的那么低,有个人过来问,就报了一块五一斤的价格。他有空间是他的事,可若是常规运输过来呢?有的供销社里卖的带鱼都要到一块一、一块二了,不但得要鱼票,还不如他卖的这个肥。他不要票卖一块五,黑市上都不是这个价。从他报完价,这人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然后把车子支好过来要了两捆大的,就能看出来他这卖价有很大的市场。给骆常庆摊子开张的这位顾客还要了十斤咸鱼,咸鱼便宜,骆常庆定价是五毛五一斤。当然,也有嫌贵的,想跟骆常庆还价,来回拉锯半天没把价格砍下来,这人也掏钱要了个小捆的。小捆的在五斤左右,大捆的十斤左右。没有多余的冰碴,有沾着冰碴的骆常庆给人家称的时候也都敲干净才称,更不会缺斤少两。刚开始人不多,就赵为国一个人忙活,骆常庆继续捆那些零散的,捆好整整齐齐码上去。到了九点半十点,摊子上的人多起来,骆常庆就清楚,他的计划又得作废一次。——这摊子还是最少得俩人看着。最忙的时候俩人也不好使,有人就差点‘忘了’称重付钱,要直接提着鱼走呢。晚上爷俩满身鱼腥味的回到招待所,骆常庆叮嘱赵为国早点休息,自己开始琢磨计划。要说出货量高不高?还真不赖,他早上弄出来一千斤冒头,一条不剩。按照这个速度,他果园里大约还有三万斤上下,年前肯定能卖完,但是鸭绒服光指望店里就悬了啊。雇人,还是得雇人啊。而且今天收摊子的时候,听见市场门口的方向一阵吵嚷,好多人往那边涌,然后听那边传过来的话是有人抢钱。他离的远没看见具体情况。不过骑着三轮出了农贸市场门口的时候,看见路对面好几个人围在那里,好像是按住了一个。这给骆常庆敲响了警钟。快到年底了,肯定乱。不光他这边得雇,店里也得雇一位保安。这个计划还得尽快提上日程。第二天还是去的农贸市场,这边的摊子租了三天,原本是打算第三天上看情况再决定是续租还是换地方。现在则得临时放一天假了。第三天收摊后骆常庆就跟赵为国说让他明日休息一天,出去转转找一下哪里还有大型农贸市场,其他区县也行,自己回齐城办点事。骆常庆起来就直奔车站,中间倒了趟车去了中清。问着找到了张大爷和苗大娘家里。他一直没抽出空来看看张家在这边的院子,今天是头一回来。上门也没空着手,拿了一条烟,一包红茶,几条鱼,二斤大虾,一把紫砂壶,还有一只盐水鸭。骆常庆的果园里就是不缺各种特产,放在里头备着,除了自己吃,有点事的时候当礼物答复人情也不错。本来想拿两斤梭子蟹的,那梭子蟹特别肥,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虾。“小骆,唉哟,大忙人来啦!”老两口看见骆常庆都很开心。“大爷大娘。”骆常庆随意打量了眼院子,比他们在大崖村那套宽敞,道,“这院子不错啊,位置也好找,巷子也宽。”“不错吧?”苗绣花笑道,“这边也是重新修整了修整……”说着话赶紧往屋里让。正屋那里门帘一撩,走出来一位看着约莫在四十上下的男子,身材高大,表情冷峻,跟张金水有点像,可眉宇间却比张金水多了一股子刚毅与正气。骆常庆一瞧就猜着应该是张家老大。心里都忍不住笑了下,感叹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他就是奔着张家老大来的。果然,苗绣花就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张金海。”又给张金海做了介绍。张金海没穿军装,跟骆常庆握了握手,笑道:“骆同志你好,可没少听我娘提起你。”“张大哥你好!”骆常庆也忙寒暄了两句客气话。苗绣花瞧着骆常庆带来的东西,忍不住嗔道:“又花钱。”张老爷子却很喜欢那只紫砂壶,嫌屋里光线不好,拿起来走到门口那里撩开帘子端详,问骆常庆:“这是你出去进货时从外头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