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爱燕先生火把馒头馏上,旁边的小炉子也坐上锅准备熬粥,自己开始备菜。俩炉子一起烧起来,再把门半掩上,饭屋里不算特别冷。当然,也没有特别暖和,半开着窗户跑烟,屋里存不住多少热气,顶多没有那种冰镇的感觉。骆常庆想打下手,邢爱燕哪会用他啊,撵他进屋歇着,道:“你这从早忙到晚的多累啊,去屋里歇着,看着俩孩子,这边我自己忙活就行,一会儿就做出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用勺子背刮土豆皮。旁边是剥好的白菜。还挖了两碗豆豉萝卜咸菜出来,一份带到铺子里,一份他们自己吃。豆豉萝卜咸菜是邢爱燕自己腌的。她跟胡同里的人熟了后知道张静存了不少黄蒿,找她要了点,丝了点豆豉,腌的豆豉萝卜咸菜,弄了满满两坛子。家里人都爱吃这一口。晚上炖个冬瓜,再熬个白菜,配上这么一碟子豆豉萝卜咸菜,一顿饭下来别提多熨帖了。“没事,他姐弟俩玩的开心呢。”骆常庆没那么傻实诚,他去把墙边的干柴整理了整理,去屋后头搬了一袋子炭来,铲出点碎的弄到屋里和成炭泥,晚上堵炉子得用。又回到饭屋的时候邢爱燕就不让他忙活了,催着他去屋里烤火、歇着。骆常庆这才回了屋里。爷俩开始交流果园使用心得。要论果园使用经验,还得是老父亲,他就不明白的是,果子摘下来为何没再长呢?但是种的菜摘完一茬还能再收一茬,长的特别快,苹果桃子啥的摘完就没再有别的动静。就这个问题请教闺女,骆听雨更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啊,我除了能进去看看,别的啥也干不了。”她只能推测:“爸,那些果树不会是一次性的吧?”骆常庆听着直嘬牙花子,道:“这可麻烦了,全刨了再种啊?”不够忙活的。“那要不等全部摘完了再看看?”老父亲没好气地道:“你摘啊?我生八只手也忙不过来。”“那就等我长大了摘呗,反正咱也不卖水果了,就供着自家吃,吃到我成年问题不大。”骆听雨没所谓地道,“省下买了。”吃到成年是夸张了,但吃个几年应该没问题,毕竟也不是拿苹果当饭吃。估计那时候也用不着摘了。所以,她还是不用干活!骆常庆是一瞧闺女这没所谓的态度就来气,他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辈子闺女干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的熟悉情景。下班回到家不是在上网就是抱着手机刷短视频。正儿八经的饭菜不爱吃,半夜偷着点外卖。挣俩钱如果买衣服没花完,就开始计划着出去旅游。对人生完全没有规划。倒是活的很自在。对门老张家那闺女跟她差不多大都给老张添俩外孙了,他连根女婿毛都没看见。老张出门抱着外孙,他抱着家里养的狗。还不敢催她,只要一说,她那边总能有一堆理由等(怼)着(飞)你。骆常庆深吸了口气,把莫名窜上来的火压下去,看着此时一脸软萌地小棉袄,怎么也想不通长大后咋那么能漏风呢。不过还好,都过去了!这辈子还能挽救一下。“行,你有理。”骆常庆气笑,“说啥你都有理。”说好的挽救呢?姥娘开始炒菜了,香味飘了进来。骆听雨兴致勃勃的从椅子上出溜下来,道:“爸,你带我跟弟弟进趟果园呗?”她想试试换个传送点是啥感觉。骆常庆把视线从闺女脸上缓缓移到儿子脸上,惊讶地问:“别告诉我你带着弟弟进去过?”“这有啥啊?我都带弟弟进去好几回了。”骆听雨开始纠正老父亲的思想,“他一个吃奶的娃子又什么都不懂带他进去看看咋了?”骆常庆:……小棉袄还没叨叨完:“进去一回过阵子他就忘了啊。”“你还当你儿子多聪明呢?”“这时候的事他要是能记着那不成天才了?”“咱家也得有这个基因啊!”“行了,你住嘴吧!”骆常庆脑仁疼,“回头找个机会再带你们进去,这会儿不行。万一你姥娘喊我要个啥东西或者冷不丁进来,进来看第一眼没人,看第二眼咱突然出现了,不得吓出个好歹啊?我咋着跟你妈交待。”骆听雨也觉得碎片时间不自由,失望的点点小脑袋,道:“那行吧!”也幸亏没进去,姥娘没进来,姥爷回来拿饭了。骆常庆就瞪了闺女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差点出事吧?’,忙给他老丈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