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骆听雨给爸爸妈妈拜年,收获俩红包。压岁钱用红纸包着,骆听雨拆开看,一个里头有六十。数额这么大?骆听雨正乐颠颠的点着,还没等她乐出声来,就听到了来自老父亲不怀好意地提醒:“看着过过瘾就行了,把钱给妈妈,让妈妈帮你存着。”骆听雨:……文霞也自然的接过去:“放妈妈这里,等你长大了给你。”后者是大部分家长收孩子压岁钱的常规举动,前者就是纯故意了。给骆言那份就光让他看了看红纸,里头的钱都没看着,就被老妈收了起来。捕获到老父亲眼底得意的笑,骆听雨还不能说啥,叹口气,乖乖上缴。所以数额…就纯属讨个吉利,因为俩大人知道,甭管多少都不会在她手里。早上他们在自己这边吃饭,煮的水饺。白菜粉条豆腐馅儿和韭菜肉的。吃完收拾完,一家人去了老宅那边。老家这边拜年早,有的不到七点就出门开始转。骆听雨又收了两份压岁钱,一份她大爷的一块,一份来自她奶奶的,给了一张大团结。给的时候还用气声叮嘱她:“别打开,回去再看。”也不用等回去再看,等骆常胜带着骆常庆和她那俩堂哥出门拜年的时候她就看了。连那张一块的都给了老妈。老妈趁廖春华不注意,好笑地跟闺女道:“你奶奶今年给你和弟弟给的多,可别当着你大爷和你俩哥哥说啊!”骆听雨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我知道!”出去拜年的骆常胜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村里人看见骆常庆都格外的热情。甚至打招呼的时候也容易忽略他的存在,都是先跟骆常庆打招呼,然后像是才看见他一样顺口来上一句:“胜大哥,啥时候回来的?过年好过年好!”就因为骆常庆身上穿着今年县城最流行的鸭绒服吗?村里也碰上好几个年轻人穿着鸭绒服,这是城里今冬天最流行的打扮,鸭绒服加牛仔裤。骆常庆在省城,又挣了钱,也跟着洋气了起来。洋气能顶啥啊,不能当饭吃,还失去了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该有的朴实。逛了一圈回去,老大家爷三个吃完午饭就回了县城。到家一进门先拽着俩儿子问:“你奶今年给你俩多少压岁钱?”“两块,我叔和婶子也是一人给了两块。”“去年一块,今年两块,你奶今年都开始卖茶叶蛋了才一个孙子给两块啊?”刘美青撇撇嘴,“老二一家都浪到省城做买卖挣大钱了才给你俩两块啊?”挣大钱在她嘴里是贬义词的语气。她才不认为老二一家能挣着大钱呢。骆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我小叔是挺小气的,他家买了三蹦子,还想买大宅子,一家四口三口人都穿着从省城买回来的新衣裳。”“就那鸭绒服,二牛他娘不是说五十多一件吗?我叔一件我婶一件,我妹妹都是一身新衣裳,还穿着小皮靴呢。”“这么有钱了才一人给了两块。”刘美青惊讶:“老大你刚才说啥?啥三蹦子大宅子啊?”骆常胜叹了口气,就把骆常庆想买老宅的事说了。刘美青就炸了,都顾不上去琢磨骆常庆咋挣了那么些钱,腾的跳起来道:“他想都别都想,就没有这个说法。那宅子是你这个当长子的,他说买就买啊?我不同意,咱都不同意!”几句话就脸红脖子粗了,气哼哼地冲着骆常胜问,“他奶咋说?你拦着了吗?”骆常胜无力地道:“他奶愿意卖!”又道,“那宅子现在是他奶的,我拦不住。”刘美青就觉得心肝肺像是让人家挖走了似的,愣了半晌嗷嚎一声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啊,那宅子他奶凭啥卖啊她,就一点也不为大儿子考虑,不为俩孙子将来考虑啊……”又扑棱爬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找村里说说,我得去问问骆德康,是不是那个老东西在里头搅和的,他就是看我们不顺眼……”“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嚎啥嚎?赶紧收拾东西。”骆常胜昨晚一宿都没睡着,他肯定也不同意卖老宅,可他说了不算,他拦不住啊。他都拦不住,更别说刘美青呢。找谁都白搭。索性叫老二折腾吧,这是挣着钱烧得不知道姓啥了,一点也不稳重。就这性子,多少家业都守不住。看他能蹦跶到几时。还有他娘,越是这样,越是把自己往那边推。等将来牵扯到养老问题的时候再算这账。早晚有他娘后悔的时候。刘美青又捶了好几下胸口,就觉得过不去这口气,直骂骆常庆:“就没有他这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