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去把合同写好,反复斟酌,还把闺女推起来让她看了一眼。骆听雨:……后来还跟闺女抱怨呢,叫醒你我花了近四十分钟。儿童睡眠,质量杠杠的!过来找他拿货的这位伙计叫孟力平,头一回先拿了一千块钱的货。这是他身上全部的钱了。签完合同交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情绪。清点完货,骆常庆给了他一张单子,上头详细记录着每种款式的销售价格。孟力平扛起麻袋走了。第三天早上,骆常庆跟老丈人各骑了一辆三轮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小伙子眼里闪着喜悦:“骆哥,我再进点货。”三轮车现在只拉货,满满两车。张静、许秀芝还有文霞,这两天都是骑车上下班,车里坐不下人。晚上的时候把自行车放车上,载着回去。“这回拿多少钱的?”骆常庆一边跟文喜粮往下卸货,一边笑着问道。孟力平赶紧过来帮忙,黑红的脸上满是喜悦,笑道:“两千!”卸完货,给他点好,看着他扛着走了。有膀子力气。等第三次来的时候,孟力平雇了辆脚蹬三轮,拿上货,直奔车站。后来就叫了他爹来帮忙了……赵为国也是,卖完后连同廖春华那边的钱一起划拉上,过来交账,带走了好几大包货。至于跟他们的提成,回去再算,数量都是固定的。就算他不记,廖春华也记着小本子呢。主要是家里不能留那么多货钱。血疑播到一半的时候,这边的百货大楼才上了一款针织衫。等彻底播完,同款服装的热度还没下去,并迎来了第二波小高峰。即便省城这边热度下去了,一些偏远地方的流行趋势还没开始。这时候的传播速度就是这么感人。骆常庆跟成大发中间通过一次电话,针对这段时间的出货量,哪款最好卖等等,进行了一次探讨,有针对性的追加了一部分货。还追加了一批牛仔裤,中高档的,先少量生产试试。同时,运动服的生产,也得安排上。成大发等着骆常庆来分钱呢,通完电话后就把钱又投进去了。这段时间挣了多少呢?没时间数,也数不过来。就是地窨子里塞满满当当的全是钱。还专门去买了好几卷编织袋和麻袋回来收钱。骆听雨也不敢在家里数,家里有帮忙做饭的。她给老父亲出主意,让他放下店里,单挤出一天时间来,就说去给合伙人‘汇’货款。因为要清点,所以很费时间。这样就名正言顺的把钱收起来了。当然,他也没那么直愣愣的躺在果园里休息,他果园里有货呢,点出一批,分好,出来骑上摩托就去汇万和长乌区那边卖了一天,晚上回到店里,骑上三轮又出去‘接’了一批货,补家里的库存。至于利润,骆常庆只能根据这段时间统计的数量来估摸个大概。不到两个月,一百多万,说出去谁信?利润高啊,一件挣二十多呢,有的一件挣四五十,卖了几万件呢。还没去跟成大发算那边的分成。家里好几个人的生日都没过,廖春华自己的生日也没过。她都忘了,谁有工夫过生日啊?小儿子说了,他们就是赶得早,等大家反应过来卖的人多,或者比照着做的人多了,就没这么畅销了。所以骆常胜跟骆立春那天回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而骆常胜则看着老宅发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是不是眼花了?这是家里之前的老宅吗?骆立春也愣怔。骆常胜是完全不知道家里老宅改成楼房的事。刘美青那个表妹为着菜的事已经跟他们生了嫌隙,加上刘美青又出了那档子事,人家早远出去了。骆立春则是知道,但自己也说不上来一种什么情绪,愣是梗着脖子没回来。当谁没见过楼似的,县城里那一排排的宿舍区不都是楼啊?她大哥住楼都已经住几年了?才不稀得回来看呢。但是老娘生日不能不回来啊,结果还没进村就看见了那座醒目的三层楼房。外墙是用瓷砖贴起来的,那大玻璃窗户,瞧着都能想象出里头有多亮堂。骆常胜更是…呼吸加重。不是激动,不是高兴,是一种很难以形容,集合了不可置信、嫉妒、泛酸、眼馋、认为骆常庆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房子的一种不忿的复杂情绪,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老二到底挣下了多少家底啊?买了三蹦子,买了宅子,给老娘买了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