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骆常庆递了根烟,两人点上,他道:“你准备放店里卖啊?”“留一点,但主要不在这边。我之前出去进货的时候看到好多挺偏远的村子赶个集都得走一个多小时,买东西很不方便,我准备专攻这些地方。”骆常庆也吐苦水,“麻烦是麻烦了点,也幸亏厂里挺照顾我,给我压的价格低,要不然等我运过去,真没啥利润。”郝荣光理解,弹了弹烟灰,同时说着:“你应该少弄点先试试,现在取消了布票,大家买布比以前自由,只能在价格上跟人家拼……”骆常庆也笑:“量少了怎么谈价格?”别看积压在那里落灰,要的少了还真拿不到很低的价格。“哈哈,这倒也是……”“对了荣光大哥,其他几个棉纺厂有这种库存吗?如果有的话帮我搭个线。”郝荣光:……最终,骆常庆前前后后收了近两万匹库存布,捎带着进了几千匹的确良。走的时候给郝荣光留了俩西瓜、一条烟,两瓶酒,一支人参,还有一包红肠和年前存下的盐水鸭。郝荣光不要,觉得拿着沉手,道:“你这是帮我们解决难题,还送我东西……”“自作多情了吧?除了烟是你的其他都是给郝大娘的,帮我转交一下。”骆常庆笑道。郝荣光哪里不知道这是人家的说辞,只摇头笑道:“下回一定来家里吃饭,咱哥俩喝一杯。”“一定一定!”之后又跑了趟胶鞋厂,跟程建吃了顿饭,从他们厂里又进了一大批胶鞋。在外头跑,回家的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把水果蔬菜,还有他从别的地方买的各种肉类,一并带回去,反正家里是断不了吃的,地窨子里放着果蔬,冰箱里塞满了鸡鱼肉。其他那些晒干的菌类就更不用说了。之后给平价店留了一批棉布、胶鞋,爷俩就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出发了。大部分都是骆听雨的东西,她光裙子就三条,搭配好的成套的衣服三身,还额外拿了件外套。脚上穿着凉鞋,包里还放了双拖鞋和小布鞋。还有她抹的面霜、毛巾、牙膏牙刷、喝水的壶,绑头发的橡皮筋、发卡也放了好几个。生怕她路上缺了吃的喝的,还放上了半罐奶粉……邢爱燕还是不放心:“真没买着白天的票啊?”咋非得晚上走呢!骆常庆面不改色的忽悠:“老让人家帮着买飞机票不是个事儿,我就自己找了个人,机票没买着,倒是弄了两张卧铺,能弄着就不错,咱不挑时间。”一听是卧铺,邢爱燕松了口气,又道:“那你晚上睡觉也别睡的太实了,看着点孩子啊。”“放心吧娘,卧铺车厢也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当然,我晚上也警醒着些。”见姐姐要跟着爸爸走,骆言还不让了,一个劲的嚷嚷:“姐姐、爸爸。”又喊自己名字,“言言!”意思是把言言也带上。“咱不跟着,姐姐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邢爱燕哄着外孙子,给骆常庆爷俩使眼色,“千万注意安全!”骆常庆带上闺女走了。出胡同走了一段,这才找地方进了果园。爷俩不去北京,先去三省。骆常庆的传送点在那儿呢。为啥趁着夜色?就是出来进去方便。进果园后老父亲就开始交代闺女:“你在里头待着,无聊就听歌看书,我先出去找地方住。”“行!”骆听雨一进来先去看那些布。基本上以深蓝、灰、军绿、褐色为主。也有一批白棉布和格子、斜条花色的。很符合这时代大环境的风格。相比这些,旁边的的确良料子颜色就亮眼多了。“质量不错吧?”骆常庆见闺女过来瞧这个,他指指一块斜条纹的印花布,“你小时候做过一身跟这个花色差不多的褂子和裤子,那本来是准备给你妈做衣裳的,你非得嚷着要穿新衣裳,就多扯了点,给你做了身。”这个小时候是上一世的小时候,骆听雨知道那身衣裳,她有张照片,跟文霞一起拍的,母女俩穿着相同的衣裳,她看到的时候还惊叹:“那时候就有亲子装啊!”啥亲子装啊,当时就是图那块布便宜,索性多给她扯了一身。“质量确实很好。”骆听雨摸了摸那些棉布,跟她老爸道:“爸,咱可以各留一匹这个年代的棉布,穿来穿去,还是棉的舒服。”“的确良的就不留了。”“行,都留点儿,别的东西也留一批,将来怀个旧啥的也有东西比照。”爷俩说了会儿话,骆常庆就出去了。他上次选的位置就在犄角旮旯里,加上又是晚上,光线暗,很好藏身,就是出去观察了下周边,就重新进来跟闺女说了声,他把摩托车弄出去,骑着出去找地方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