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柊特意穿了一身考究的衣服,还戴上眼睛,令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专业人士,表情也略微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些资料和传单。
他用了比较“笨”却绝对有效的办法,就是站在林寻出入必经的道路上。
林寻出门了,经过时一直低着头,像是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
秦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林寻身上,见她边走边拿出手机,像是在回复谁的信息,于是秦柊走上前,轻轻碰了一下林寻的胳膊。
林寻的手机没拿住,掉在地上。
林寻连忙要捡起来,秦柊却比她动作更快,将手机捡起之后还反覆看了看,发现手机壳的边角有点磨损。
秦柊将手机还给林寻,非常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碰掉你的手机,我赔给你一部新的吧。”
林寻很是诧异,跟着摆手说:“不用,不用,只是磕了一点,这个手机壳只有几十块钱,无所谓的。”
也难怪她惊讶,张嘴就说要赔一部手机,这个人不是有钱没地儿花就是脑子有问题。
秦柊微微笑了下,说:“还是让我表达一下歉意吧,不然我心里不安。”
然后他朝旁边卖饮料的小摊贩看了眼,将手里的资料和传单交给林寻,又说:“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马上回来。”
林寻大概没有学习过何谓“拒绝”,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只下意识接过那些资料和传单,看着秦柊几个箭步走到饮料摊面前,快速扫码支付,又转身折回,将一瓶密封的果汁递到她面前。
如果秦柊是坏人,应该不会选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他根本来不及在饮料上动手脚——这是林寻在茫然之间唯一能想到的事。
林寻低下头,看着递到面前的饮料,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到传单上的话,尤其是那硕大的鲜明的印刷体数字,写着令人心动的时薪。
林寻将资料和传单还给秦柊,又接过饮料,这时秦柊从中抽出一份资料和一张传单,再次递给林寻,问:“你要不要也看看?”
“我……”林寻刚要拒绝,并出于本能地生出警惕,想着该不会是骗她去什么组织这才这么友善吧?
但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她就听到秦柊说:“我这传单一早上都没发出去一张,也没有人愿意仔细看这份资料,都觉得我是骗子,是我们这份工作的薪水不够高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站在林寻的角度,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很奇怪,但他看上去又不像是骗子。也许是怕她误会,这番话落地,这个男人又找补了一句:“我真不是骗子,只是让你帮我看看,如果你觉得这是骗局,你就不要理会或者直接报警,我保证不是在向你推荐工作。”
林寻又看了男人一眼,扫过他身上的衣服,随即低头看向传单。
林寻想着,只要她不上钩,这个男人也骗不了她什么。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早上都没发出去一张,这会儿才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人问两句。
林寻又仔细扫了一眼传单上的字,只一眼就皱起眉头,再看秦柊就像是看一个神经病,然后她指着传单说:“这上面写着有精神病史的人优先,是认真的吗?”
秦柊解释道:“当然,其实我们主要面向的是市区医院的精神科患者,我们之前也和院方合作过,但患者们的表现并不太理想。我们这才尝试面向社会,希望能找到一些已经回归生活,依然需要靠吃药维持情况的人选。我们的实验室说是有资质和备案的,这些信息都能查到,编是编不出来的。”
说来也巧,林寻之前去市区医院精神科排队拿药的时候,就曾经从旁边两个病友的闲聊中听过这个“兼职”。
说是兼职,给的却比正式工作要高出很多,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不够稳定。实验室给钱大方,但用一个人多长时间却说不准,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很多参加过实验的患者都希望能长期留下来。
这会儿再看传单上的实验室名称,和林寻听到的一样,内容描述也符合,时薪高得惊人,而且明确写出了三个月实验期,过后是否继续沿用会根据实际情况考量。
最开始听到病友谈论时,林寻还以为是他们的妄想症犯了。妄想症患者不只想像力丰富,而且描述得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有的更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乍一听上去真以为是真的,所以当时林寻并没有在意。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林寻又看了秦柊一眼,语气放轻柔了几分,问:“请问朋友,你最近吃了什么药?我吃的是……”
林寻一连说出三种药名,其中一个还用了简称。
秦柊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你以为我有妄想症?这些药我见实验者吃过,但我是不需要吃的。你说你在吃,看来你要不就是患者,要不就是医护人员。”
秦柊边说边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寻:“如果说要加你的联系方式,你肯定不会给,这样,我把名片给你,你可以回去调查,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系这个电话,我们会给你安排一场面试,条件通过就可以参加,为期三个月。”();